【周九良】人间不值得(4)

他总是这样，看上去嘻嘻哈哈、可可爱爱，心里却有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为了避免再次被粉丝认出来，X还是戴上了口罩。
他们到故宫的时候刚好八点半，检票处已经排起了三条长长的队伍。L走过不少城市，却还是第一次来北京，不知道是不是有首都情节，她对这座城市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刷完身份证跟着人群踏过故宫第一道门槛，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北京演出，回去之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我爱北京？”
L翻了个白眼，“再想！”
“嗯……故宫真宏伟？哦，我想起来了，是‘我爱北京天安门’！”
“你滚！”
……
L伸手打了他一下，他故作委屈，悄声说，“我说我要带你来故宫。”
“那你带了吗？”
“今天带来了。”
“这是你带的吗？”
X理论不过L，为了避免社会毒打，只能破财消灾，在故宫礼品店买了一把L一直想要的折扇送给她作为补偿。结账的时候X问L，“我做完手术那段时间，在我超话里@我祝我早日康复的是不是你？”
“你真当我无聊啊，有那时间逛你超话？”
“微博有个功能叫‘通讯录好友推荐’了解一下？用手机号注册的小号吧？”
L心里暗叫不好，难怪，她想自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条祝福也能被翻牌，感情人家早就知道了，被发现了，但是坚决不能承认，“那我哪知道，可能你看错了吧。哎，我去外面等你啊！”她转身朝外走，跨门槛的时候不知道被谁踩到了鞋后跟，一下没站稳，在空中挥舞手臂找平衡，X眼疾手快伸手扶她，胡乱抓住了她的手，两人愣了几秒，谁也没松开，X依旧维持着为了扶稳她的力度。进出的游客奇怪地看着他们奇怪的姿势，却是谁也没有出声让他们让开。暖黄色的晨光落在他乌黑整洁的短发上，他是柔软、温暖的此间少年，是她第一眼瞧见他时的模样。L没有推开，轻轻回握。
她扬了扬手中的折扇，“谢谢先生的扇子，也谢谢先生。”
还在等我。
“X，陪我复习熬夜的人是你，陪我写方案查资料的是你，我被老板骗陪我哭的也是你。可是你发烧，是T告诉我的，你被人泼油漆是T告诉我的，你从台上摔下来，是我刷微博看到你粉丝发的博文才知道的。你在参与我的生活，可我却像在听广播一样，从别的渠道了解你的生活，然后打一两个观众热线提升一下参与感。我有那么不值得被信任吗？”握上门把手时，L突然回头，十分平静地对X说到。参加喜宴的礼服时象征纯洁的白色，眼泪滴落，在衣服上晕出一滩水渍，不显眼，或许只有主人知道。
“再见，先生。”
“再见。”
王师傅的婚礼热闹美满，他为妻子戴上婚戒拥吻她的那一刻，台下掌声雷动，祝福声久久不消。而L和X提前离场，在大堂刻有新人名字的气球拱门下拥抱道别。
“你这孩子，你说，人家男孩子有担当你还觉得委屈了？一个男孩子难道天天把压力烦恼挂在嘴边啊！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这就分手啦？今天妈妈可要批评你，任性了啊！你说你和小X谈了也要四年了，知根知底的，男孩子又上进脾气又好，过日子不就是两个人相互磨合，相互迁就。你看我和你爸这么些年，大风大浪谈不上么小风小浪也有不少吧，相互理解呗。”L妈妈边收拾着碗筷，边像念经一样念叨着。身边的朋友除了盼盼没人看好她和X的恋情，本以为父母也会极力反对，谁知两人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对X十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