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脑洞同人】《天教长少年》（三十五）今夜虽风雨(2)

卞先生当时就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原本保养良好的脸上硬生生皱出了道道褶子，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盯着鎏英看。
“诶呀爸，您别一副看傻子似地看着我，我本来也没想着要嫁他的，玩笑开着开着就……”鎏英架不住卞先生的目光下，先是怂了怂，后越说越理直气壮了起来，“但其实也没什么，他那未婚妻根本还没生出来呢，那纸婚约早就名存实亡了，另外谁年少时还没喜欢过个人啊，我在英吉利的时候就知道了。爸，你细想下，我们家和宣家联姻的好处，一来……”
鎏英口干舌燥的说了一大通，却不见父亲给半点回应，不由抬头偷觑父亲的脸色。
卞先生倚在真皮沙发里，微微侧着脸听她说，于是灯光没打到的半边脸乍然瞧上去便有些晦涩不明了。
她与父亲的目光一相触，立即哑然了。
那无声的目光里满是心疼。
她张口想说，自己并不觉得委屈啊，就像如果润玉决定好了要与她成亲，他也一定不会觉得委屈，需要别人去怜悯，因为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
鎏英动了动嘴，在发出声音前，卞先生已经先开了口，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暗哑和无力，“英儿，爸爸本想说，我生闺女出来不是为了要和哪家联姻的，但世道艰难，有些事就算我不说，其实你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才想着用自己的办法来对这个家好，可这样……着实让爸爸心疼啊。”
鎏英靠到父亲身边，把着他的胳膊依偎道：“润玉已经够好的了，您别那么贪心嘛。”
在不知道有王炽那么个参照物的对比下，润玉都已经算得上举世无双的了，何况如今又有了那么个惨烈的参照物做比较，世事哪里能苛求那么十全十美——在正好的年纪遇上一个喜欢的人，那个人生来富贵，长相俊美，谈吐不凡，举止雍容，还非卿不娶……做梦呢吧！
鎏英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浅笑着抬眸，正好迎面看到润玉从客房里推门出来。
回廊上的灯不够亮，没能照出这人面上的神情，但也足够描摹出一副仙姿玉骨来，鎏英莞尔一笑，绕过回廊走过去问：“怎么还未休息？睡不着？”
润玉见是鎏英，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嘴上无忌道：“今个儿刚被老丈人按着应下了亲事，这会儿忙着想聘礼呢，免得明儿被问起，无从应答。”
隔着哗啦啦的雨声，润玉清润的嗓音微微有些失真，倒显得有些像某个抑扬顿挫的声音——“今天不是刚被多默尔教授摁着脖子诵读完了《诗篇》卷一嘛，这会儿正忙着背卷二呢，万一老太太明天一时兴起又抽到我……”
鎏英微微有些失神，但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她回过神来揶揄道：“跟你那好兄弟待久了，都学坏了。”
然而，扬起的笑容终是被现实打碎了，记忆里那不知愁的岁月也早已成了过去。她轻叹了口气，向润玉解释道：“我爸也是被情势所迫，先前王家来人上门提亲了，不管如何，他总得给王家一个说法。”
润玉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
鎏英与他比肩望着雨幕，隔了一会儿，突然侧首问道：“后悔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