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五】毒占欲（12）(3)

“是……”托里斯犹豫了一下，“是我自己要偷的。”
“哦，单凭你一个人就摸清了决策团的内部构造，一个人就找到了藏文件的机关，并且还正好叫你钻中了今晚决策团里人少的空子。”
弗朗西斯轻笑一声，神情却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告诉我托里斯，决策团为什么今天出动了那么多人，你又为什么正好在这个时候来偷这些文件？仅仅是巧合吗？伊万在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弗朗西斯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托里斯所能做的只有更低地埋下头去，脊背弓成一个绷紧的弧形。他盯着地上散落的文件，苦涩地说：“我没法回答您任何问题，请您原谅……有些问题连我也不知道答案，至于我知道的部分，如果告诉了您，布拉金斯基先生一定会杀了我，那跟我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弗朗西斯沉默。深紫的眼眸在暗影里看不分明。
托里斯方才脱手而出的文件，有几页飘到了弗朗西斯的脚边。他弯下腰捡了起来。陈旧的纸张还带着灰尘的气息，上面黑色的蝇头小字密密麻麻，宛如有翅昆虫即将羽化的蛹。
他长久地，静静地凝视着那几张薄薄的纸页。托里斯的话仿佛月下的云团，在他的心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什么样的隐秘能让知情的属下宁死也不敢透露，甚至将常任代表与大半个决策团都牵扯其中？这件事长老团是否知道？如果知道，他们为什么纵容这一切发生？如果连他们也不知道，那么，是谁调走了决策团的人？
弗朗西斯的神情是少有的凝重。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说，还有人有可能知道这其中的隐秘，那就只能是他们了。
——“然后呢？你就那么走了？”
阿尔弗雷德古怪地看着弗朗西斯，后者用人类能想到的最优雅的方式翻了个白眼。
“当然。我已经警告过他，如果他敢把我盯着塞回去的那些东西再重新拿出来的话，决策团的人下一分钟就会知道那是他做的。”
‘医生’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留下绝望的托里斯在原地茫然失措。
当然，弗朗西斯没有必要告诉青年，那位不幸目睹了‘医生’在今夜出现在决策团的黑衣人将在三个小时之后死于心脏骤停，一切医疗检查都找不出任何诱因。谨慎起见，他并不打算在联系上那两个人之前暴露自己。以他的力量，如果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幕后操纵者的视线之下，难保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医生”擅用毒。用毒之人的出手，往往悄无声息。
门扉轻轻合上，青年的双眼在屋里茫然地扫视着，忽然盯住了被弗朗西斯留在桌上的那只手提箱。
他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动作迅捷地打开了箱子。箱子里有张便笺，注明了其内药品的名称与功效等信息，还写明了详细的用法用量。他望着箱子里的东西，神情渐渐变得疯狂起来。
如果就这样空手而归，主人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他不敢赌自己执行的环节在主人的计划里到底有多重要，等待他的会是一场雷霆万钧的怒火还是干脆利落的一颗子弹。无论如何，他一定得赌一把——他不想就这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