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五】毒占欲（12）(2)

青年在黑暗中无声地咧嘴笑了笑。
正当他一边起身，一边试图将文件塞进外套的时候，档案室的门忽然无声无息地开了。
一道尖锐的光柱从门缝里晃动了两下，随后斜照了进来，直直地锁定在了他的脸上。
青年悚然一惊，视线顿时一片模糊，泪水因为刺痛汩汩流出。但此时眼球的疼痛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问题，青年的大脑顷刻之间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发现，但他清楚，一切都完了。
他会被一枪射中脑门或心脏，或者更惨，落到审判团的手里，他们有一万种不同的方法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或许他会被一根一根钳掉手指，被划开头皮灌入水银，被烙铁捅进眼睛或肠道……他们会听他求饶吗？他不想死，他只是奉命行事，他明明没留下破绽的，他……
在青年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僵直在原地的时候，他隐约之间听到了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要是被决策团的人发现，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来人似乎是嗤笑了一声，熄灭了手电。那嗓音听起来仿佛有些耳熟。
托里斯愣愣地看着来人将一只小手提箱放在桌子上，不急不缓地踱到他近处。小窗里皎洁的月光映出一张成熟而英俊的脸，盯着他的蓝紫眼眸剔透而淡漠。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僵硬，来人的眼神微动，视线落在他怀里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文件上。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医生’。主人在常任代表团的同僚，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托里斯怀里的文件徒劳地从手臂里滑落到地上，砸上他的脚面发出枯叶被踩碎般的声音。
他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已然颤抖得几乎支撑不住站立。被硬生生噎在喉咙里的一声惊叫让他险些窒息，他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汗液流到眼睛里，冰凉又酸痛。
劫后余生的冲击让托里斯的大脑嗡嗡作响。暂时免于一死的青年知道，自己现在能否活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青年绝望又祈求地望着弗朗西斯，张了张嘴，出口时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先生，我……我……您怎么……”
“我怎么会出现在档案室？”弗朗西斯挑起一丝讥讽的微笑，“能悄悄溜进决策团偷东西，你的本事倒也不小。不用慌，决策团的人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巢被人摸进来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托里斯如梦方醒，慌忙蹲下去捡那些摔散了页的文件，“这……请您原谅，我没法告诉您……我不能说……”他嗫嚅着说。
“哦是吗？”弗朗西斯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估计这会儿外面那位巡逻的兄弟还没走远，或许我该把他叫回来。我想，对这个问题，他大概比我更感兴趣。”
托里斯惊恐地抬头，发现医生真的作势要推开档案室的门，慌忙叫道，“别！”
弗朗西斯的手停在门把上，转头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是，是长老团的账簿和解码资料……”托里斯畏惧地盯着那只手，低声道。
弗朗西斯目光微动，“是你自己要偷的？还是奉了伊万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