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可心人（十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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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吩咐下去，战情吃紧，秦大帅那边的止疼药什么的，用顶好的，不可怠慢。”整理好钓鱼装备的于堇城重新披好披肩，带上礼帽，向草坪外围走去。
“是”大楚、小楚提上鱼篓，叠好椅子，默默地跟在女子身后应答着。
于堇城没走几步，停到一片篱笆墙前，深深地嗅了嗅这片花香，一缕缕阳光穿过枝枝叉叉，仿佛将蔷薇烤的更加鲜红夺目。于堇城略带笑意地抚摸了几下眼前的几朵娇花，顺势就掐了一朵开的正是娇艳的下来，指尖氤氲开了滴滴红色的汁液。紧接着转身掀开小楚提的鱼篓盖子，将花儿轻轻丢了进去，吮吸手指头的蔷薇汁的时候，总觉得像极了一些人的生活，酸酸的。
民国二十八年，重庆。
日军大量使用燃烧弹轰炸主城区，大火连少数天。秦啸鸿手下的几支队伍为了转移普通百姓浴血奋战，被烧伤、炸伤的不计其数。自全面开战以来，队里用的止疼药全是上级拨来的进口药，止疼作用奇佳的同时的副作用也大，很多士兵本就连日作战劳累，服用了进口止疼药后便不分时间地昏昏欲睡、精神不佳。起初秦啸鸿看大家吃上药不喊疼时很是欣慰。可半把个月过去，队伍成员因应急应变不够迅速、有效而损失更加惨重。秦啸鸿眼看战事当紧，向上级申请将进口药全部改成国产药。
已经对进口药产生免疫的士兵们再吃药效不够大的国产止疼药几乎没用。两个月下来几乎受过伤的士兵全都叫苦连天、哀嚎遍野，整日整夜疼得睡不好觉。没到七月中旬，秦啸鸿手下的七只队伍折了三只，实属伤亡惨重。
而向来以最少损失赢最大利益的秦少将也因这次失利被蒋铭三狠狠罚了一回，蒋铭三本就对段氏遗军有所抵触，这回更是在委员长面前参了秦啸鸿一本。
众人劝解委员长的时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秦啸鸿本就年轻经验不足，万不可追罚过硬”等等声音四起。委员长最后定夺时，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祝同开了口，“墨三，你怎么看？”
顾祝同收回思绪，毕恭毕敬地说道：“秦少将一直以来年轻有为是众所周知，这次如军来势猛下手狠，纵使是我们这些作战多年的，未必能应对地好，不如让他将功补过，再派些得力人手，带着人马转战上海吧。”
委员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便将手一挥，“去吧、去吧，就按你说的这么办。”蒋铭三有些不服气，也只能领命听话，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各怀一股心思。唯独顾祝同继续向委员长汇报战况，仿佛这些事再与他无关。
接到转战上海命令的秦啸鸿，刚刚发完脾气，大夫们拿出的方案全被秦啸鸿扔了一地。
零零散散的文件上写着，“因医疗人员及设备有限，计划先摘取胸口处散弹56颗，待手术结束，截取右腿下肢。”
被送进手术室里的何御九，因为替秦啸鸿挡了一枪，散弹直接镶进了肋骨，颗颗绕着心脏，几乎致命。而大夫为保命，怎么只能先摘弹，只剩几块肉连着的右腿，只能最后处理。
秦啸鸿觉着，这三个月，怎么这么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