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可心人（十）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你怎么又和人打架了？”秦啸清将包好的冰块在手里颠了颠，程可心看他拿着冰块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接。
“哼！还不是他们欺负怡卿，我去买个桂花蒸栗的功夫，他们居然对怡卿动手动脚的。”秦啸清把程可心伸过来的手撇开，顺势坐在下来，对着她颧骨上肿起来的一片青紫轻轻将冰袋放了上去。
“嘶--”就猜这姑娘会龇牙咧嘴的，“轻点儿轻点儿，你怎么舍得对我这张脸下这么重手？”看着程可心边说边躲，秦啸清怕天热冰块化了不管用，赶紧伸手将躲远的小脑袋捞了回来，这下两人正当对面的，呼吸喷薄出的气息变得热烈喧嚣起来，程可心原本瞪着的大杏睛在和秦啸清的一双藏着星空的雌雄眼对峙了没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只能将一腔不甘化成心里的小嘀咕--“什么嘛，这个人的眼睛这么亮还这么好看，胡萝卜吃多了吧。”
秦啸清看着眼前的姑娘将眼神撇向了别处，好像有什么不甘心似的--毕竟脸都气鼓了，心里却乐开了花：“有我在你还要伸手接冰袋，小姑娘家的也不怕被冰着。”想着，手里的动作一点儿不耽误，力道更轻柔了一些。
......
“你的脸怎么了？”秦啸清看着程可心脸上的青紫印淡了一些下去，又怕敷的时间长冰着她，边观察脸上的伤势边问到。
“嗯？我脸怎么了？”程可心的小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眼前的人突然问这么一句，愣是给她问懵了。
秦啸清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噗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刚才说我得对你的脸轻点儿？为什么？”
“啊？”自己刚说的话就忘了--“哈哈，我的脸好看呗！津城第一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美！”边说边调皮地挑了挑眉，一脸沾沾自喜的样子。
秦啸清突然就被眼前这个姑娘挑眉眨眼、神采奕奕的样子弄得晃了神，心好像一下子跌进了一片浪漫山河，温暖宇宙里。
这个女孩子，怎么像一股温柔的晚风一样，就这样窸窸窣窣的吹进了他的心里。她温柔起来的样子，别说他了，就连月亮都会融化吧。
......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秦啸清试探着问到。自己也好歹是众星捧月的有名之角，反倒和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怎么也不舍得再重一些，还带着点儿委屈求全。
程可心也没在意秦啸清说话时的表情，径直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向湖的另一边儿走去。“我啊？尽量吧！本不想动手的，可谁叫我嘴笨，从小和我爸吵架就没吵赢过...”
傍晚的彩霞笼在走远的那个人身上，摇摇曳曳的身姿配上一身月牙白的旗袍，朦朦胧胧美得像一幅水彩画。秦啸清想，可能世界上再没有人像她一样能把旗袍穿这么好看了吧。
直到冰袋里化开的水流过指缝，才发觉前面的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一截了。秦啸清急忙忙地解开冰袋将冰块倒进湖里，将包冰的手绢拧了拧水绕在自己手腕上追了上去。
独自走出去好远的程可心虽然装作敷衍地回了一句，但是心里也是很纠结的--打人她也不想，可这个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年代，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总是要牺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