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 （短篇） 兰香(3)

仲春，暮春，初夏，一晃三月，他再没来过。师伯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早点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可偏偏又舍不得。向窗外望去，满眼都是清新而浓重的绿。这绿，比春天的嫩绿深，比深夏的墨绿浅，正是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翠绿，绿得悠然自在。风带着微微的热意吹进房来，我蜷曲着坐在床上。“咚咚”，有人轻轻叩门。
门外，是师姐。
师姐有些担忧，师伯的伤势又开始反复了，只怕还要两个月才能复原。我必须继续留在开封与师姐配合为师伯疗伤。我听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师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初夏的夜晚，寂静无声，并无蝉鸣蛙噪。今天是十五，月亮如玉盘般圆润明亮。似流水般顺畅的银白线条缓缓勾勒出屋脊挺拔的轮廓，柔柔地泻在片瓦之上，将原本灰暗无光的瓦砾抹上一层灿灿的光辉。月色，真的很美！
“吱”，门开了，师姐走到床边，轻轻拉起我的手，笑笑：“月色那么好，出去走走。”
我拉着师姐的手，顺势从床上跃下。初夏的夜晚不太冷，仅穿一件中衣也不觉单薄。我与师姐走至门外，相视一笑，右足轻轻点地，身子凌空，稳稳落在屋脊之上。这师门的轻功，竟是灵活无比。我与师姐小时便常常在这屋脊上赏月，时隔多年，自然又别作感想。
“你，当真打算放弃他？”师姐说。
能不放弃吗？我的嘴角微微扯出一道弧线，却，凄苦无比。
“师姐，不要说这个了好吗？”
“不，我必须说，”师姐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那天晚上，我看见她的手颤抖了，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她却没有停。明明已经失了比例，但她却不断告诉自己这瓶药是纯的，是天底下最毒的绝情散。可是，真的绝情了么？”
“你是说师父炼制绝情散？”
“没错。只有真正绝情的人才能炼就真正的绝情散，师父，”师姐忽然长叹了一口，“终究还是舍不得你。她真想拆散你和他吗？”
“她不想你和她一样被世间负心的男子所骗。她说过，世上她最恨的就是男人，你见她几时对男人手下留情过？”
“天下所有的伤里，情伤最难治。” 
天黑了又明，明了又黑。十几日了，我除了替师伯疗伤，几乎哪也不去。师姐不说什么，她知道我需要一些时间。
真的想放弃吗？我常这样问自己，可换来的总是一阵苦笑。一夜又一夜的失眠让我的眼神渐渐变得梦迷，每天师伯看见我的时候，也不禁要担心的问几句。似乎，她也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晚上，我照例又失眠了。坐在床沿，看着窗外的月色依旧是那么好。
“去找他吧。”在心里鼓荡了十几日的声音这时再次响起。
那么……好！我猛地站起身，披上外衣，悄然离去，并没惊动任何人。但我知道，一定会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看着我作出这样的选择。我相信，她会支持我的。
既然上天为我留下了一线机会，那，我要好好把握它！
当我来到开封府时，府里很静，只有一个窗户隐约透出一点昏暗的烛光，那是包大人的书房。每天不到三更，包大人是不会睡下的，但今天，很明显房里多了急躁的踱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