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断忆(3)

“是……是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躲她，无论用什么办法，她总会找上我，我只能跑，只能跑……”于卿的头埋得更低了。
“你没有请过道士什么的吗？”
“没有……”
“哦？”苏夙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似是思考，更似洞察。
“所以你是希望我帮你彻底摆脱苏子涵吗？”
“是的。”
“厉鬼这种东西，再杀一次不就好了。”
“不！不行！”于卿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带翻。“我已经……她已经……我不能……反正就是不可以！”
似是发觉自己的失态，于卿平静下来，无力的坐下，眼神黯淡无光。
苏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只是无声微笑。
“那么你想？”
“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有记忆的吧……如果她能忘记我，忘记那段情，一切就能结束了……”
“让鬼忘情？有意思。那么你想用什么来交换呢？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苏夙沉思了片刻，随之从容回话。
于卿面露难色，左右摸索，“小生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诶……”。他的手停在了衣服深处，摸出了一块玉璇玑。他反复抚着玉上的花纹，眼里是温情，是不舍，是挣扎，最后统统化为坚决。“这是我与她的定情信物，不知……”
于卿的话还没说完，玉就到了苏夙手里。她轻轻把玩着这块历经一段曲折感情的拙玉，莞尔一笑。
“成交！”
苏夙起身离去，片刻，拿了一个小瓷瓶回来，递给于卿。
“此为‘忘情’，待那厉鬼寻来，找时机让她喝下。”
于卿略有怀疑，“真的有用吗？”
“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你不信也得信，不是吗？”苏夙笑笑，开始收拾茶桌，“剩下的事就由你自己完成吧，愿你能实现心中所想。”
好戏此刻开场——
当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一位血衣女子出现在了于卿的视线里。
“卿哥！抓到你了。”，女子欣喜地呼道，向于卿奔去。于卿咽了咽口水，将女子迎入怀中。
“是啊，你抓到我了。”话语中蕴含着浓情蜜意，眼神却如彻骨寒冰。
“那么，和我在一起吧，永远，永远。”女子将一把匕首轻轻放在于卿手里，发出盛情的死亡邀请。
于卿轻轻吻了吻女子，刮刮她的脸颊，宠溺地说：“不急不急，来，我们夫妻两个来喝一杯。”他转手抬起两个酒杯，交杯合欢。
女子将酒杯放在嘴边欲饮，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于卿，你还是要再杀我一遍吗？”
于卿闻此言，如遭雷击，动弹不得。
“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苏子涵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如红云般在于卿眼前消失不见。
“你还要……”
“够了！”于卿猛地大吼，同时将两个酒杯里得液体饮尽，又因辛辣咳嗽不止。
“咳咳咳——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忘记？为什么我还记得？为什么！”
“因为你喝下去的本来就是普通的酒而已。”苏夙缓缓来到于卿面前，冷眼看着他，“公子，事实上并没有所谓的‘厉鬼索命’吧……一切只是你为自己编织的一个噩梦而已。而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