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断忆(2)

而命运，本就是一种玩弄人的东西。
“对不起，我还是没考上……请你再等等。”
“对不起，我爹已经把我许配给了县令的儿子。我……等不了了。”
那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晴天，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却无法照进于卿与苏子涵的心，冰冷的话语如刀，撕裂着他们之间那不该存在的联系。
苏子涵猛地扑进于卿怀里，放声大哭。
“卿哥，我们逃吧！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未等于卿答话，一群家丁冲进了小院，如群山，隔绝了视线，断绝了联系。
“于卿，我爱你！”苏子涵的声音渐渐远去。
于卿屈辱地倒在家丁们的拳脚之下，嘴里含糊不清：“等我……”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几天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也许是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婚期定得很早。于卿狠狠攥着喜帖，似是要抹杀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无力地松开手，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不该得到的，终究得不到啊……
他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缓步迎接注定的结局。
一步。
现在应该上轿了吧……
不知子涵她怎么样了？她会反抗吗？
两步。
迎新娘。
对不起，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我，对不起……
三步。
一拜天地。
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四步。
二拜高堂。
父母命，不可违。可笑！可悲……
五步。
夫妻对拜。
愿来世，有情人终成眷属。
六步，七步，八步……
交杯，洞房，生子……
于卿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但他还是在想。不知不觉间，他已站在县令家门口。大红的喜字无刺目。他急忙低下头，踏进院内。
饭菜混合着碎瓷片撒了一地，桌椅板凳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慌乱，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息。
“发生了什么……”于卿呆呆地站在院子中心，环顾着四周，眼前闪过逃跑的宾客，耳畔闪过刺耳的尖叫。
“子涵……子涵！”似是想到了什么，于卿如梦初醒，向内室奔去。酒香之下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不……不可能！子涵，不要……你在哪里？子涵！”于卿挥开散乱的红幔，疯狂地向前寻去，却不知手上沾了无数血迹。
朱门被猛地撞开，呈现在于卿面前的，是无数尸体，是遍地鲜血，是心脏破碎的苏子涵。
“卿哥？你来了。”苏子涵空洞地望着于卿空洞地笑，她拔出心口上的簪子向于卿递去，如地狱修罗般发出盛情的邀请，“你看，已经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了。来，和我一起死吧，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血色的曼珠沙华如瘟疫爆发一般盛开，覆盖了一切血腥，淹没了一片深情，只留下一个无尽追逐的恶鬼，和一位永恒逃亡的书生。
“这就是我的故事。”
三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婚之时，苏子涵杀了县令全家、杀了所有宾客、杀了自己的亲人、最后杀了自己，然后化身厉鬼，杀你。对吧？”苏夙放下空荡荡的茶碗，笑着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