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人生不如戏（五）(2)

猫儿一直歪着头观察着殷锐的反应，这会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殷先生，你怎么着也该有二十六七了吧？正是妻妾成群的好年纪，怎么这么容易就闹了个大红脸？”
殷锐似是急了，辩解道：“不是的，我尚未娶妻！”
“哦？”猫儿将殷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若有所思，“你年岁算不得小了，按理说即便是有了孩子也没什么好吃惊的，怎么至今还未成家？”
还没等殷锐开口，猫儿先转了转眼珠，促狭地笑了，“莫不是……那处有病？”他的视线一转，看向了青年的胯间，细长的眼眯起来，再看向殷锐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戏谑。
殷锐先前还未反应过来猫儿的意思，等他明白过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了淡粉色。他臊得几乎就要扭头就走，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不……不是的，父亲母亲也给我物色了很多家的千金，但是是我自己没有那个意思，便不好耽误人家一辈子，所以至今未娶……”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末了才极小声地补上一句，“不是……那里不行……”
殷锐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倒是让猫儿看了个新鲜，心情也好上了几分。他明知道殷锐禁不起挑拨，但还是大胆地上前一步，轻柔地揉捏着殷锐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故意凑在他耳边，悄声道：“如今还真有人相信什么情情爱爱？殷先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这么天真？”
殷锐的家世他是知道的，按理说根本用不着殷家去找，估计从殷锐成年开始，就不断有人上门来，意欲将自己的女儿塞进殷家，哪怕不是正室夫人也少不了一世的荣华富贵。而如果当真如殷锐所言，那他还真是……
猫儿想了想，最后还是下了定论——还真是蠢。
所谓情爱，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虽然古往今来总是被文人墨客所歌颂，写成诗篇又写成戏剧，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饥饿时的一碗热腾腾的饭菜，比不上寒冷时一件熨帖的大衣。和殷锐这种打小就出入在上流社会的人相比，猫儿这双眼睛看过太多的人情冷暖，早已不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真感情。
他嗤笑一声，原本积攒起的对殷锐的一点点好感散了个干净——到底是个没吃过苦的公子少爷，嘴上说的好听，最后玩腻了还不是会掉头就走，至多往他肮脏的身体上扔一点银票权当遮掩。
可是殷锐的反应却很大，他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反驳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在戏台子上唱过那么多出戏，你怎么能说戏中人的爱情是假的呢？”
猫儿几乎要失笑出声，“我的少爷，看来你还真是个孩子，这种拿来哄小孩的唱词恐怕也只有你会当真吧。”
“不是的，”殷锐执拗地摇摇头，紧锁的眉头依旧不曾舒展，“我看过很多书，但是我还是不明白爱情是什么，直到我见到你。”他热切地看着猫儿，眼眸出奇的明亮，“你的眼睛里有情，是你让我顿悟，是你让我真正地明白什么是一见倾心。”
“是吗……”猫儿慢条斯理地含住了烟管，再离开时管口留下了一圈明显的唇印。他挑高了眉，漫不经心地拿烟管敲了敲自己的胸口，敲出了两声闷响之后直直地迎着殷锐的目光，“听见了吗，这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你说说看，既然我连心都没有，又要怎么和你谈情说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