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火车上过春节(2)

父亲的严厉告诫让他不寒而栗，媳妇的默默无语让他不知所措，儿子无辜的眼神让他心疼不已。这些都抵不过季春晓的一颦一笑。季春晓是他的软肋。她美丽得像个天使，温柔得似一缕春风。只看她一眼他就无可救药地沉入情感的海底，那里有美丽的珊瑚、妖娆的美人鱼，更因为时常有鲨鱼或海底风暴的惊扰，这份情感更新鲜刺激，让他沉醉不知归路。
“老商，你也坐这趟车？”一只大手拍在肩膀上打断了商文甫的回忆。一抬头，鲁思源笑盈盈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商文甫喜出望外：“鲁哥，真没想到，你也正月初一回东北！”鲁思源神色暗了暗：“一言难尽！我把三分之二的工资都孝敬了爹妈，可没用。跪了半宿也没想出来哪里错了。弟弟提醒我，爹相中了我的毛衣毛裤。可是那套衣服是孙鹤林的未婚妻织的，孙鹤林还没舍得穿就借给我了。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最后只能脱下来给爹留下。”
商文甫惊讶不已：“天下还有这样绝情的爹妈！”鲁思源苦笑：“我以为交上工资就会让爹妈开心。”“你家里有媳妇吗？”“有媳妇。她和她妈一起过。我把剩下的钱给我岳母一部分，给了媳妇一部分。自己留点儿够回东北的就行了。”商文甫试探：“你和你媳妇感情好么？”“老夫老妻有什么好不好呢？她是个很普通的女人，不漂亮，没心机。但是很靠谱，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我岳母对我好得没话说，真是有些惯着我。她知道我的毛衣毛裤都被我爹要走了，就新里新面做了一身棉衣，让我送给孙鹤林。”“你没有孩子？”“没有。结婚好几年了，媳妇也没怀上。”
商文甫有些忧郁：“老鲁，你就没想过在东北找一个可心的？”鲁思源眨了眨眼，回了回神：“你和季春晓好上了？”“嗯。”“你家里不反对？”“如果不反对，我也不至于大年初一回东北。”“你家里有媳妇？”“有媳妇，有孩子。孩子都四五岁了。”“季春晓知道？”“没和她说。我一个大男人，这些事儿都要自己处理明白，怎能让季春晓操心。”“你媳妇同意离婚？”“不同意，她说无论怎样都不离开我家。”“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一定娶季春晓。能和她成家是我这辈子的心愿。”鲁思源摇了摇头：“我不赞成你的做法。古人说：贫贱之交无相忘 糟糠之妻不下堂。”
鲁思源这句话使原本融洽的气氛有些沉闷。他看了看商文甫铁青的脸，不再说话，从包里拿出一本《林海雪原》，神游在杨子荣、少剑波智斗座山雕的林海茫茫的威虎山。
安达李善仁家里欢声笑语，李善仁、鲁思源、商文甫围坐在一张方桌旁打扑克。李善仁的媳妇在厨房做饭。季春晓一会儿给男人们沏茶倒水，一会儿帮厨，忙得不亦乐乎。季春晓没有回关里家，和李善仁一家一起吃一起住。她和李善仁媳妇日日夜夜相处，说过好多知心话。她们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季春晓很认同李善仁媳妇的观点：“看中的男人就要牢牢地抓在手心里。”在商文甫回家探亲的这段时间，相思煎熬着她。不确定的感情让她患得患失。她看到商文甫提前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又惊又喜。商文甫有力的拥抱、热情的亲吻让她觉得，只要和他在一起，喝口凉水都像蜜一样甜。飘忽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她不由得有些猜疑：商文甫急急忙忙回东北，是不是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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