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练习不存在孪生基因(上)(3)
他坐回去发的第一天信息就是,人我已经见到了。信息栏的上一条是老板发给他的机票信息。
巴尔肯尼回到家中,这里地段不算好,交通不太方便,但视野开阔,从厕所的小窗可以看到自己曾经的家,巴尔肯尼站上马桶,趴在窗子上,他已经五年没有回去了,在夜里他常常梦见自己拿着铁腥味很重的钥匙,打开曾经的家门,里面是陌生的人惊恐地看着自己。十几平米的房子他几步就撞到了墙,他把孩子从床上拽下,躺在曾经的床上,脚超出了床板,悬空着。举起手来,可以碰到上铺的床板。他起身,打开桌子的抽屉里,抽屉里模模糊糊的,什么东西他看不清。但他感觉那不是他的东西。他把抽屉拉了出来砸在地上,手伸了进去,从桌子里面拿出一块塑料的机翼碎片。他把它含在嘴里,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浮到天花板上,和黏在上面的蚊虫尸体合为一体。
巴尔肯尼下了马桶,进屋倒在床上,他想补个觉。
Shot at the night
普林尼奥靠在落地窗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在他睁开的那一瞬间,刺眼的阳光就无情地鞭笞他的眼球。膀胱紧绷着,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他起身直接尿到了窗帘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塞到嘴巴里。他坐在编织椅上,周围已经没有让他提起兴致的东西,他厌恶这里,他拿出一瓶蛋黄酱,在客厅的地上挤了几个字。
Vindo de volta(欢迎回来)
他在镜子前,整理好衣服,那是衣柜里拿的崭新的西装。剃了胡子,摸了润肤乳。穿上有些紧脚的皮鞋出门,将钥匙放在电梯口的烟灰缸里。大街上他与警察擦肩而过,警察看到他的拐杖,还想问他去哪里,送他一程。他说不收费我就坐你的车。他住的这座城市叫做玛瑙斯,在亚马逊河的中端,最内陆的码头。普林尼奥并不属于这里,他自己也忘记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在被警察押进警车的时候他好像记起来了,他是来找叶曼雅的,警车的后视镜挂着一个叶曼雅的小塑像。肥胖的警察一屁股坐着座椅上, 叶曼雅小人快活地跳动。警察说,你还真是个人物哈,倒省事了。
普林尼奥想好了,这次进去应该要住三个月的牢,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自己闯入那个富人的家。又有三个月舒坦日子过,顺便看看老朋友桑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