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练习不存在孪生基因（上）(2)

帕伊瓦说，臭到你家里你才在意是吧。邻居，妈的，你说完了没有，我还要睡觉。帕伊瓦看了一眼里面黄色的灯光，问，谁在里面。邻居说，你有病吧。说着一把拉过门。帕伊瓦一掌按在门上，手臂一推，门哐当一下撞墙上去，差点把那个女人也带了出来。邻居靠在门框上，说，我要报警。帕伊瓦把女人推到一边，走到里面。“你知道是我。”帕伊瓦说。坐在沙发上的普林尼奥说，猫眼里看见了。帕伊瓦说，你在这里干什么。普林尼奥说，你管我。帕伊瓦说，门口那些垃圾都是你的？普林尼奥说，我们两个的。帕伊瓦走上前一步，踩着地毯上散乱的扑克牌说，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普林尼奥说，搬到这里时就在一起了。帕伊瓦说，你爱她吗？普林尼奥说，我爱所有人。帕伊瓦说，你要这样下去我也无所谓。帕伊瓦看房间里唯一的一盏LED灯快没了电，黄光渐渐地变暗。帕伊瓦说，你多久没交电费了。
普林尼奥说，我连怎么交都不知道。帕伊瓦说，交给物业不就行了。普林尼奥说，这里不是我租的，也不是我买的，怎么交啊？帕伊瓦说，她呢？这件房子是她的？普林尼奥笑了，隔壁那间才是她的。帕伊瓦问，警察是不是在抓你？普林尼奥说，对，又在抓你。帕伊瓦把那听淡色艾尔放在餐桌上。普林尼奥说，你欺负我。他拿过拐杖，撑起身体，坐到餐桌前，拿起来就喝。“你就给我留了一口啊。这么小气啊。”普林尼奥将铝罐捏扁，扔到地上。帕伊瓦说，我要走了。普林尼奥说，不送。帕伊瓦说，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普林尼奥说，去哪里？帕伊瓦说，我写了简历，要去空客。普林尼奥说，你停电了怎么发简历？帕伊瓦说，我直接去分公司。坐飞机去。普林尼奥说，那就祝你好运吧。帕伊瓦说，如果你想通了，来找我。普林尼奥说，说得好像你就已经被聘用了一样。帕伊瓦抿起嘴唇，压短人中。
鼻子出了一口气，松弛肌肉，说，狂欢节快到了。普林尼奥说，嗯。帕伊瓦说，保护好你自己。普林尼奥说，怎么个保护法。帕伊瓦说，你自个看着办。
帕伊瓦走了，女人把门关上。她说，那谁啊。普林尼奥说，一个朋友。她说，继续吗？普林尼奥说，你回去吧。女人提起包回去了。听她拿出一串钥匙开了隔壁的门，普林尼奥把LED的灯的电池扣了出来。打开窗帘，外面的光照进来，还是挺亮的。
普林尼奥看着一辆车开着近光灯在黑暗的道路里穿行，真想打开窗口大喊一句，喂，开远光灯啊，傻X。
Lachrymose
五月十三号前，巴尔肯尼还从没在街上看到过科迈罗ss69。富人间的潮流变化得很快，货轮运来了一堆老爷车，富人们就争相购买。飞机空运来限量的手提包，他们又像菜市口的大妈一样疯抢。也许哪一天巴尔肯尼把中国的竹编篮放在自行车上他们也会抢着要，他们不在乎那是什么，只是要特别，要别人没有的。巴尔肯尼在机场大厅的铁皮椅上打开手里的笔记本，拿出笔记本里夹着的信封，递给了走过来的帕伊瓦。
这么快就走？巴尔肯尼问。帕伊瓦坐在巴尔肯尼旁的空位，将行李箱靠在脚边，说，在动车上睡了。巴尔肯尼说，你难得来里约，我本想带你逛几天。帕伊瓦说，下次吧。帕伊瓦将信封放到公文包里。巴尔肯尼说，有回来就找我，我基本都在里约。帕伊瓦说，好。巴尔肯尼问，他怎么样。帕伊瓦说，你什么时候去好好劝劝他吧。巴尔肯尼说，他从来不听我的，都是我听他的。帕伊瓦说，最近海平面又上升了。巴尔肯尼感觉有点突兀，说，怎么了？帕伊瓦说，世界变化得很快，有什么事情要尽早做。巴尔肯尼说，我会的。到飞机检票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拿出飞行棋下了几局。帕伊瓦起身离开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对了，谢谢你的推荐信。巴尔肯尼站在航站楼的玻璃墙前，看着他的飞机离地后才离开，整了整大衣，机场外的风很凶，吹着巴尔肯尼的脸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