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练习不存在孪生基因（中）

 降落练习不存在孪生基因（中）
张趋明
Bronze and black gunmetal
普林尼奥在操场边的荒草地上醒来。儿女在身旁追逐打闹。普林尼奥鼓起肚子，嫩草的湿气吸入肺中，他坐起身来，手掌无意间压坏一朵小花，他上前一把抱住了两人，举得高高的。女儿说，爸，待会带我们去游乐园。普林尼奥说，让妈妈带你们去。爸爸要去工作啦。儿子说，为什么又要去工作了呀。普林尼奥说，这次工作完就可以休息大半年了。体谅体谅下爸爸？儿子说，那狂欢节也不跟我们一起过了吗？普利尼奥说，下次一定。儿子说，去年也没有跟我们一起过了。普林尼奥刮了下嘟着小嘴的儿子的鼻梁，说，迟几天，我们过自己的狂欢节。到时候把你们的同学也一起叫来。儿女异口同声地说，好！普林尼奥放下儿女，和不远处的表嫂微鞠了个躬，说，麻烦了。表嫂双手并在腹前回了一个礼。普林尼奥骑上摩托车，把假腿固定在车架上，往自己曾经的家开去——pelfifun贫民窟。
走在pelfifun贫民窟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像pelfifun这样大规模的贫民窟其实更像是一座城镇，往贫民窟边缘才像是蚁巢一样的棚户区。兄弟两人出生在这里不到二十平米的一间小屋里，屋子里住着父母，叔叔，还有兄弟两人。叔叔在普林尼奥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回来过了，长大后他才知道叔叔偷渡去哪个国家，死在了货车冰柜里。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兄弟两人在一家杂货店的门口墙上用尿创作抽象画，被杂货店老板揍了一顿。从此父亲让普林尼奥去帮杂货店老板看店铺。普林尼奥很不喜欢去，老板虽然原谅了他们，但眼神还是很可怕。他总是叫弟弟巴尔肯尼代替自己去，而自己去和伙伴玩翻牌。巴尔肯尼和普林尼奥是一对同卵双胞胎，有着四分之一的白人血统，她们外祖父是白人。据说还有印第安人血统，不过占了多少就不懂了。哥哥普林尼奥从不让着弟弟，甚至让弟弟帮自己洗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