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向】十卷·指间光(5)

卷儿犹豫着，却慢慢摇了摇头：“走吧，我们进去。”
放了一部配乐很好的老电影，故事是个略有曲折的爱情故事，但结局并不让人意外。出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雨，十爷打起出门时带上的雨伞，和卷儿一起打着走在夜路上。
伞盖在头顶，行人也躲在别的伞下。卷儿忽然说起：“你喜欢这里的天气吗？”
“怎么了？”
“伞压下来，在伞下感觉会有一丝丝踏实。”
“是吗？”十爷笑了笑，看了一眼头顶，“嗯，好吧。”
下雨了，总给人一种想赶快回家，寻求某个安全地带的感觉。十爷送卷儿到公寓门口，上楼之前才发现路上卷儿原来一直拉着自己的衣服边。
感觉卷儿在看他，进门之前，十爷抬头轻声对他说了声：“晚安。”
“……晚安。”卷儿关上了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深了。音乐依旧没有响起。但这次十爷稍微安心了一些。他希望卷儿会好好睡觉，毕竟在这样一个阴郁潮湿的夜里。他现在其实忽然觉得卷儿的掩藏、秘密本身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忽视了最初驱使自己的探索欲，而更关心这个人。十爷知道他一定在什么地方可能有些问题，但他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十爷想起昨晚的所见，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心中不安。于是没睡，将近午夜的时候，听见隔壁的关门声又传来，十爷几乎不假思索地出了门，两人在楼梯间打了个仓皇的照面。
卷儿近乎错愕地看着他，十爷很想找个合适的解释，脑中闪过千百种设想，但最后在那双眼睛下还是直接地开了口：“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关心你，这个时间出门很冷，也不太安全，若你愿意的话，请让我陪你吧。”
眼下的红痕把那张原本白纸一样的面容刻得完全不一样了，灯光下那双眼有些审视，复杂，至于冷漠，但这层壳下仿佛应该有着什么别的东西——十爷觉得这种时候解释什么都不如直接告诉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十爷看见他诧异着微点了头，然后等着自己。
路上两人同行，却没有说过话。地点和昨天一样，卷儿消失在舞台后时，十爷想了想，把一抹红痕添在自己的眼下。
卷儿在舞台上时是放空挥洒的，或者是完全陷进另一个状态里的。嘲弄的歌者把自己当做体系以外的疯子，在笑容里疯言疯语着美丽荒诞的故事；然而当他们确切地有一瞬对视的时候，卷儿突然在行进的节奏里愣了一下。那一刻似乎闪过的是某种意志的交流，但也只有短短一瞬，像接通了似的。
歌手短短地一勾嘴角，忽然在最后，这首歌的结尾，接了一段出奇温柔的旋律。他毫不理睬人群的惊艳，无视那些热情拉住他想对他说“天哪你太棒了”的歌迷，直接离开了那个地点。十爷起身寻觅卷儿，在人群里翻找着，没有找到踪影，有点着急地皱起眉头。
正在这会，卷儿忽然走了过来，伸出手碰了一下十爷正好画在另一只的眼下的那一道红色——真的是一抹红色啊，然后咽了一下。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直接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