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向】十卷·指间光

长文预警。
本篇其实是我第一次听完小爱以后最原始灵感的产物，一版未完成的八千字“草稿”。但因为看到小爱另一版歌词换了点想法。与前篇一起都是难产姐妹，不知该算呕心沥血还是草草了事，有刀慎入。后续不定。
伦敦的天气到秋冬十足阴冷。这是十爷呆了将近一周以后的结论。潮湿的天气，地面上不时就会出现的反着路灯光的小水洼，像是刚刚哭过——倒真是经常刚哭过呢——的灰色天空，慢慢把他的情绪从世界之南的战火纷飞里调节过来。
阴雨像是种镇定剂，像是种保护罩，虽然色调本身并不温暖但有质感，沉沉的。今晚洗澡之前他在镜子里发现自己果然不可避免还是晒黑了些。
完成上一篇报道之后，他只带着电脑就到了伦敦。这一次他要到了一个假期，没有危险，但有一个任务：去采访一个最先锋也是最极端的艺术家。看过简介资料以后，这个人也的确勾起了他的兴趣，十爷答应了。
所以现在公寓隔壁传来了钢琴的声音，伴随着隐隐约约的歌声，十爷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这声音他已经听了好几个晚上，每每都在这个时间，其实他并不觉得吵；那些旋律有时出奇诡异，有时却带着沉醉的美感，有时又显得感伤，更多的是一种意欲宣泄但总觉得还应该更强的疯狂。十爷知道那种爆发般的歌声总会在午夜响起，那之后的声音就渐渐悲哀但优美。或是别的，所以现在他在等。
差不多十二点了。他在听。隔壁响起嘈杂的声音，鼓声、电吉他、钢琴、人声，混合成暴烈的声流。他倚着墙坐下，他感受着那种叫人惊艳的疯魔，像是骤雨洗刷着他积压的险象环生的人生履历。他当然是独行，总是独行，也无法回答那些“天哪你怎么能采访到这个人”的问题。他尝试解释过，很简单又对别人毫无借鉴意义：他只是可以拿出生命去做，可以冒所有的险。
不管十爷有多好奇隔壁的疯子音乐家，但还是要进行一下做好的计划。
敲门。
“朋友，已经要凌晨1点了。我明早还需要早起工作。”十爷揉了揉眼，码着张自知会有点压迫性的脸，目露烦躁。
门里传来一些物件碰撞的声音，又静了。过了大约将近十分钟，在暖光灯下，那扇黑色的公寓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完全可以被描述为纤瘦漂亮的男孩子。他穿的很薄，衬衫的领口没有扣好，前面刘海密密的，发梢略碎，在灯光下像是深褐，泛着光泽；后面是齐整的稍长的头发，长度挡住脖子，散在后面；再配上一张完全无法让人讨厌的精致面孔，神色很小心，眼里带着歉意，像是受了点惊吓的小兔子：“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吗？”
十爷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可能没人投诉他。
“不其实……嗯，我确实是醒了，但我其实是被你的旋律叫醒了，如果可以的话，明天白天能不能聊一聊？”
对方忽然稍微有点惊讶，而且犹豫。
“你可以到我家来，我想请你……明天中午来吃个午饭吧？”十爷下意识地语气小心起来，让自己听起来可信一点。
“……好的。我会来的。”他点了点头，正转身，十爷忽然问：“对了，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成了邻居，这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