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伴君侧（四）(2)

“我当时想着给母亲做一次，是特意去学了的！”也许是不想在沈面面前落了面子，也许是不想让他失望。平日里严于律己的公子稷竟是撒了自己十年来的第一次谎。 
“真的？那我要吃好多！好不好？”沈面听了倒是没有再去怀疑什么，毕竟对他来说有吃的就好。他也许是真的很高兴，连眼里也带上了晶亮的笑意。 
赢稷似乎可以隔着面具看到沈面明媚的笑脸，心里因为第一次撒谎而产生的愧疚才刚刚产生就瞬间被喜悦所替代。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学堂。 
这学堂是秦王特设的，里头讲学的先生不仅有当世秦国的大儒，还有其他被本国驱逐投奔到秦国的学士，听课的学生都是王孙公子，世家子弟。 
赢稷和沈面到学堂时，有不少人已经到了。赢稷平日里为人温和，故而虽然有人因为他母亲在后宫的地位轻视他，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和他交朋友，所以在学堂里人缘不错。 
众人见向来勤勉的赢稷今天竟然来晚了，惊奇的很。一见他来了，纷纷围上来笑问赢稷今日是被什么耽误了行程。 
赢稷眼角带笑，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沈面这个罪魁祸首，却只是说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这几日有些松懈，一时不慎便睡过了平日起床的时辰。” 
沈面自知是自己早上拖住了赢稷，害的他耽误了上学的时辰，忍不住心虚地往后退了退，可这样一来反而让围在嬴稷身边的众人注意到他。他们看见赢稷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脸上却带着面具，纷纷惊奇不已，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阿稷，这是你新收的侍童？” 
“侍童？可他的脸上还戴着面具呢，阿稷，你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收掖庭里的罪奴当侍童？” 
“是啊，阿稷，我们知道你向来心善，可是这掖庭狱里的多半是罪奴……” 
…… 
沈面虽然胆大，但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内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即使心智早熟，却还是忍不住害怕，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赢稷看小孩害怕这阵仗，忙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一边开口解围道： 
“好了……他虽是掖庭狱里的，可毕竟年幼，又能罪大恶极到哪里去？我既将他留在身边，自然是喜爱且信任他的，你们如此，会吓着他的。” 
众人见赢稷护短，再加上本来只是好奇，纷纷哂笑，也就略过此事不提。 
赢稷见众人终于不再围着他，担心小孩刚刚受到惊吓，忙转过身来查看他的情况，轻声问道：“面面，面面，没事吧？” 
沈面在赢稷护住他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此刻见他这么问，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赢稷看他摇头，才略微放下心来。见先生已经坐下快要开讲了，轻声叮嘱道：“你待会就站在我边上，不要离我太远，等先生要我们做文章时，你再帮着磨墨就好。可记住了？” 
“记住了，你快去吧。我不会出错的。”沈面知道他担心自己，又是爱操心的性格，连忙应了一声，又转而催促他赶紧回位子。 
赢稷自然知道沈面机灵，可见他刚刚那个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想叮嘱几句，就被沈面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步暗示先生到了，再加上一时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好往自己位置走去，开始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