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伯林:证实(12)
意义不能由任何类似机械检验来决定:说一个句子有意义,说我和其他人都理解这个句子,即这个句子表达一个命题,这么一说就相当于不多不少地说,我们可以想象如果这个句子是真实的会是怎样的情形。至于说“我能想象得到”的意义,指的是我可以想象得到的,在某方面说来类似我的实际经验,来自观察或思考,记忆或想象,或任何其他形式的直接知识,后者只能被引用时才可以被描述,不管逻辑上如何远离它的源头,作为一些可决定因素的决定项,我至少熟悉其中的一个;这就如同一个先天性盲人可以通过他拥有的其他感官类推有关视觉经验的命题一样。可想象之物必须与实际经验相似这一命题是分析性命题,是“可想象的”一词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一部分。因而,说想象一个在所有方面都与我自身经验不相似、完全不同的经验,就是在提出一个自相矛盾的概念,它既暗示在此过程中,我可以将自己习以为常的逻辑范畴应用到这一经验中,只要它被称作经验,又暗示我不能这么做,由于它被宣布与我的经验完全、彻底不同。
在拙劣意义上的形而上学陈述没有意义不是因为它们不能被证实,而是因为它们声称它们的描述使用的是一种与我们通常用来描述我们认为可以从经验上描述的语言,一种据说是可以超越这种经验的东西,不能通过任何类比来传达。既然可以想象得到的限度,如果我们说这些话是当真的,是由我们熟悉的类比来决定的,要否认这种相似性就相当于说这一命题假装描述的就是不可想象的;即,它不是一个真实命题,但当“意义”在经验含义上是描述性的意思,而不是情感性的或者激发性的,一个无意义的陈述(在语言角度上类似有意义的陈述)。这一陈述是不可证实的,因为一旦检验起来,就会被证明是无意义的,而且不是反之亦然,它是一个无意义陈述,因为其中所使用的符合逻辑和语法的词语要么显示出一个真正混乱的结果,要么显示出无论出于任何理由或动机追求意义模糊不清的结果,因为这些词语被使用的方式与正常使用它们来描述经验世界的方式太不一样。
所以,尽管它们可能类似真正的描写性表达,无论它们还可以或不可以达到什么目的,它们的确什么也没描述。
凌建娥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