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时刻·叹息躯壳」（Revenge）(7)

比起这个名字，“第二处上古荒原”的命名，似乎更符合这里的现状。
撑着破损的神泣剑，浑浑噩噩地向更深处蹒跚着。放眼望去，四周完全没有了圣殿的原貌，荒兽破损的躯体与牺牲的守护者遍布各处。原先熟悉的华丽一面，只剩下颓圮的废墟。
而在不远处，隐约能看见两个伤痕累累的身影，斜躺在废墟之上……
是瀚宇，还有天启帝君。
《交接时刻·玖》
“瀚宇……天启帝君阁下……”
我尝试着叫出对他们的称呼，但我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似乎是在狭小的视线中发现了面前人的动静，瀚宇的身体微微有了动静，天启帝君碎裂的战甲也发出了颤抖的响动。试图对他们的能量做出感应，但在下一秒，我意识到自己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看着重伤的他们，心中的恨意……似乎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与其程度等同的愧疚与不忍。
若不是命运的捉弄，也许我不会选择与他们对立——当然，我一直是天命不佑，先不说在家乡没有朋友近亲，甚至连与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都做不到。
“你赢了……复仇者，混元天尊。”瀚宇颤抖地向我伸出手，无力地笑了笑。
“瀚宇，我……”
“没必要解释了…毕竟，我们都有错。”瀚宇开口道，“现在，圣殿之主暂时陷入了沉睡……你体内的那股力量，与他做了最后的了断。”
体内的力量…
辛……？
反复打量自身恢复原貌却几近支离破碎的模样，我才反应过来，原先膨胀到将我的灵魂完全挤压出躯体的荒神之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
「汲存八荒」。
当天启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瞬间明白了。
辛，先于他的契约者而去了。
与我内心的复仇欲望，还有那可笑死板的圣殿律法一同。
…………
“咳咳……哈，趁着他…陷入沉睡的时候，我们说一说意志的坏话吧。”说到这里，天启帝君用半开玩笑的语调说着，“混元……你有什么不满，就在现在，全都说出来吧。待英雄圣殿重建起来……就没什么机会了。”
“行啊，反正…我也有意难平的地方。”瀚宇也缓缓撑起上半身，做出摊手的动作，“只可惜，重生他们不在，不然听他们说说笑也还是挺开心的。”
“……”
似乎，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释然。
天启帝君阁下……似乎是第一次叫我混元吧。
第一次感受到了额前火焰的温度，也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家伙有趣的地方在哪里——就像初次进入圣殿时，重生对我形容天启帝君阁下的那番。
可我无法开口应答。
面前的，只是昔日的同伴……还有战友。
还有，那位荒神……
“……瀚宇，天启帝君阁下。”
“怎么了？”
“请，请你们——”我稍有停顿，“请你们，再做出一次决定吧。”
“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