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九华的婚后日常（四十）塑料鸭子

何九华，我，何慕一。
“慕一，该洗澡了。”
何九华看了看挂钟，伸手捂上何慕一的眼睛，对着何慕一柔声细语地商量。小家伙看电视看得正欢，被他爹猛然这么一挡，赶忙伸出两只小手扯开何九华的大手，咿咿呀呀地抗议。
何慕一一岁多了，能简单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还不能说清楚话，但对看电视情有独钟。
——面前的高清电视上放着新闻联播。
小孩儿要打疫苗，何慕一也是，接种期一针也不能落，这可是大事儿。为了医生涂酒精不涂下一层泥来，何九华坚定地要给小何洗澡，而我在其中则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负责逼迫何慕一进浴室。
何九华说完后，我自告奋勇地抱起何慕一，忽略何九华的担心，像抓一条出水的鱼一样把小何抱到浴室。
浴室温度正好，家里因为有暖气所以穿得并不多，简简单单扒干净以后就把何慕一放进小孩儿用的澡盆子里，奈何何慕一并不买账，扑腾扑腾地在澡盆里耍浑，咿咿呀呀断断续续的就要哭出声：“不……水……”
“今儿洗明儿洗都得洗——逃不过去啊，别想了。”
我假声呵斥着小何，撸起袖子想着在家给猫儿狗儿洗澡的步骤，一边从浴室的格子柜上拿下一堆金黄色的鸭子，一捏就嘎吱嘎吱地尖声叫起来。
鸭子往里一扔，何慕一总算是老实了，坐在浴缸里开始捏鸭子，笑嘻嘻地把鸭子放在水里再捞出来，只是手劲儿不大，憋着气儿摁半天出不来一个响儿。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身上溅了半身的水花，小何来之不易的安静让我开始放心大胆地往他身上淋水，准备给他洗头发。
我伸出手来，手心里盛了半手心的水，刚淋到何慕一身上就听见他哭得跟杀猪一样——是亲生的，可我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比喻了。
何慕一：“妈妈……坏！爸爸——爸、嗝、爸爸！”
我站起身来掐着腰气的要死，何慕一坐在浴缸里喊他爹的情景令我备受打击，于是转头开门去客厅找何九华。
来到客厅，何九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出来，纳闷儿：“洗好了？这才五分钟——水淋到脚后跟儿了吗？”
我气急败坏：“你儿子非你不洗！”
何九华恍然大悟，挽着袖子跟着我进了浴室。浴室里的浴霸开着，何慕一坐在澡盆当中光打雷不下雨，脸上一滴眼泪没有，看见何九华过来马上止住哭声，看着他爹。
何九华蹲下来，把浴缸里密密麻麻的塑料鸭子拨开，拿出几只，剩下几只围在何慕一身边漂来漂去，安抚眨巴着眼睛的何慕一。
“慕一，爸爸来了。”
何九华边说边伸手接过我递上去的香波，打在手心里轻轻地揉出泡泡，给他带上浴帽后一点一点的沾上手里的泡泡。
我在旁边百无聊赖蹲得腿麻，站起来踢了踢脚。
何九华心无旁骛，给专心致志捏塑料鸭子的小何冲完泡沫后，又细心地用带着蜂蜜香味儿的泡泡把何慕一涂得严严实实，引得小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何九华打开花洒，伸出右手试了试水温，把水慢慢撒到何慕一身上冲开泡沫，何慕一被逗弄地咯咯地笑，不停地扑腾出水花，何九华也不躲，身上也不比我好多少，一身的水，浴室里闷热潮湿，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