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之人(上)(5)

“跟你一起来的人呢？”
臭小鬼，臭小鬼呢……臭小鬼！
“十年前啊，刚打仗那会儿，老子就带队在白都五环跟合成人血并……”
罗刹也不等老狗搭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那双黄了吧唧的老眼，还鹰勾勾地往老狗眸子里瞧。
“啐，合成人，他奶奶的狗杂碎，老子带的305排30个兄弟，一个晚上死了20个，干死合成人3000多。”
“地方长官是我老家老爷子，就往我这调人，信我，知道我牙口硬就是能啃。”
“我他妈粗人一名贱命一条，不但牙口硬，脑瓜子也贼他妈硬，但就是没那群狗犊子合成人的王八盖子硬。”
“最开始的命令是突击，进内城配合斩首行动，结果打着打着，居然他妈打成了阵地战，最后成了突围战。”
“后援没了，通讯断了，弹药空了，唯独那***合成人，他奶奶的哪儿特么都有。”
“最后满世界的大蘑菇，老子命硬，带着弟兄们在地铁隧道里活下来了。”
“完了你猜怎么着？我碰到个合成人，快没电要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让我找到他的妻子，恶心的要死。”
”他说有个人战时帮他妻子偷渡，就从白城，就在老子的封锁线下跑了。”
“他说那人叫闻人犬，闲称老狗，是合成人的大恩人……”
“啧啧，闻老狗，我真以为你早死了。”
“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的，闻老狗。”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烟头烫在老狗的断臂上，老狗疼得直嗬嗬……
“你欠我的东西多着呢。”罗刹的眼瞳正泛着属于恶魔的黄澄色，“首先，跟你一起来的那个……”
臭小鬼……
“嘶，这世道你出门旅游咋还带着个小鬼，她你放心，吃香的喝辣的舒爽着呢，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旁人不挨着。”罗刹好像看穿了老狗的心思，谈起臭小鬼也是难得的有了点人味。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合成人呢？”只是眨了个眼，恶魔一面又回来了。
同行的合成人……夏祸……看着罗刹的双眼，老狗狠狠得咬紧了牙。
“啧啧啧，来人，上刑。”
垃圾谷，位于丧钟大裂谷的另一端，距地表很近，离红堡很远，太靠近黑沙漠和太阳让人难以生存，是红堡处理“垃圾”的地方。
那些得了传染病的人，被红堡判为邪魔爪牙，流放垃圾谷。
那些没有子嗣的老人，被红堡判为孤狼余孽，流放垃圾谷。
还有不能生育的女人，干不了活的男人，买不起义体的残疾人等等，罪名各不相同，受刑轻一点的就都流放垃圾谷。
夏获就住在垃圾谷，但她和其它人不同，她出生在这里。宿命星闪耀的这一天，她正坐在洞里，戴着耳机，听着世纪前的歌，单曲循环，如往常一样安静。
“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
歌就存储在她胸口的记忆模块当中，大约像是人类心脏的位置。不同于缜密设计在脑部里的逻辑、感官等模块，记忆模块安插在能源核心上，焊印歪歪斜斜，线组杂乱无章，看起来更像是某人粗心大意后的随手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