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通行的救赎 第叁章 九．疲倦

九．疲倦
 
也许是第10030次实验了吧。
没有丝毫悬念，身处学园都市能力者顶端的少年已经把实验推进到了尾声。
黑色的夜晚，月光却很清澈，阴暗的小巷中，背靠着墙壁，少女坐在地上，周围已经积起了不少滩血迹。她的左小腿应该是十分彻底的粉碎性骨折，可以从凹凸不平的皮肤表面看到碎骨的性状，已经丧失了行动力。
碎成两半的护目镜已经被甩在了两三米远的地方，少女的头部正在淌血，红色粘稠的液体已经染红了她的茶色短发，顺着圆润的下巴一滴滴地落在前胸。
左手捂着右臂，但其实没什么好遮掩的，整条右胳膊已经破破烂烂了，拜刚才压倒性的一击所赐，那条胳膊现在几乎不剩完整的皮肤，正翻着红黑色的烂肉，骨头不知道断成了几截，早就分辨不出关节了。
“这就彻底坏掉了吗？”
一方通行扬起一根眉毛，饶有兴趣地盯着生命正在迅速流逝的少女。
前天，他受19090号委托，去充当了那个愚蠢的“英雄”角色，救下了身陷第四位进攻的御坂美琴。所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方通行接下几次对妹妹们尤为残忍的杀戮。
但后者反应仍旧一往如常。
濒临死亡的少女面色已经渐渐褪去了痛苦，大概是过量的神经刺激已经使她感官麻木迟钝了吧。一种熟悉到恶心的宁静和安然正浮现着。
无论自己怎样任性地对待她们，怎样用力地折磨她们，她们，始终是这副德行。一方通行懒洋洋地想。
但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少年皱起眉头。
前天，通过19090号，一方通行已经发觉妹妹们感情开始成长了。
自己在逃避，逃避这几次实验的暴行和辱骂，是渴望换来少女的一个最简单的回应。
可她们，为什么会……
“无聊。”
一方通行伸出了手。
苍白，瘦弱，没有一点老茧，指甲干净整齐。
顺应着少年的动作，少女用仅剩的力量抬起了头，眼神迷离茫然，如同误入迷途的羔羊，即将得到救赎一样恬静。
那个眼神，让一方通行心中产生一丝波动。
这个实验，还有多久……
然而……
碰到了少女被血污染红的额头，一切都结束了。
躯体颓然倒下，一方通行闭上了眼睛。
谁都不会知道，在实验设施里，当美琴无力地问一方通行理由时，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冲动，虽然只有一瞬间。
真的好累啊。
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一方通行知道，当自己踏上这条路，再也无法回头。未来什么的，还没有手头下的一罐咖啡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