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三十三）

安祺：“哎哟，您可算来了！”林知凡开门进办公室，安祺跟进。林知凡在桌后坐下，安祺将文件夹放林知凡面前：“您先看看这些。”林知凡打开文件夹看。 林知凡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字，合上文件，递给安祺。安祺：“还有这个。”递给林知凡一张纸。林知凡：“什么？”接过看。安祺：“您替沈月娥垫付的医药费，医院给开了收据。”林知凡随手一搁：“我说了不要什么收据，也别提我的名……”安祺：“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不由我说了算。——没事我走了。”转身欲走。林知凡：“你等一下，”安祺站住，“给我说说那个陈艳玲。”安祺：“陈艳玲？哪个陈艳玲？——您怎么想起来打听她了？”林知凡：“我今天看见她了。”安祺：“在哪看见的？”林知凡：“在医院里，她去找你姐。”安祺：“陈……”吃惊地睁大双眼，“她去找我姐？她怎么敢！”林知凡：“你姐夫怎么会和她搞到一起去的？
他们怎么认识的？”安祺定定神：“她在我姐夫工作的超市当理货员，我姐夫算是她的上司。——怎么到一块儿的？听说是陈艳玲把我姐夫灌的烂醉，之后就，就那么回事儿呗。”林知凡：“你听谁说的？你姐？”安祺：“我姐怎么会说这些！是我姐夫自己说的。我姐离婚那会儿，我姐夫不想离，找我妈求情，自己讲出来的。——陈艳玲找我姐干嘛？”林知凡：“你以前说的没错，陈艳玲真是和你姐没法比。”安祺：“您也看到了是吧？可她居然就敢和我姐抢老公，还抢赢了，您说这世道，还有天理吗？”林知凡：“你真希望你姐和你姐夫复婚？你觉得你姐会幸福吗？”安祺：“幸福这种事谁说了算！人人都觉得我姐夫配不上我姐，可我姐不那么想，你怎办？再说还有祥祥，怎么说亲爹妈也比别人强。我姐离婚才一年，您看祥祥学的，都坏出水儿了，再这么下去……”林知凡：“这说明你姐夫不会管教孩子。
离婚以前大概也是一直你姐在管祥祥。”安祺：“没错，可要是不复婚，我姐一个人管孩子就太吃力了。不说别的，单说生活上，我也不可能照顾他娘俩一辈子……不过您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您究竟在医院里看见什么了？”林知凡：“没什么。——你姐发起脾气来还真厉害！”安祺：“啊？” 安心办公室。安心靠在椅子里发愣，手机铃响，安心迟疑一下接手机，是宋和平打来的。安心：“喂。”宋和平：“安心，刚才你打电话找我来着？我正忙着上货，没听见，这会儿没事了，你说吧，找我什么事？”安心：“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宋和平：“一起吃饭？好啊，你想吃什么，我买回去给你做。”安心：“不在家里，我们去外面吃。”宋和平：“在外面吃？那也行。祥祥一直说想吃烤鸭……”安心：“不带祥祥，就咱俩。”宋和平：“……安心，你？好，好，就咱俩，去哪吃？
”安心：“你决定吧。”宋和平：“那，那就去那家面馆，咱们谈恋爱时常去的那家，就在你家以前住的那胡同口，你还记得吗？”安心：“记得。那馆子还在吗？都十多年了。”宋和平：“在！在！那天我路过那里还见来着，还是老样子。”安心：“那，晚上我过去，七点钟，或者七点半。”宋和平：“行！我等你。你找得过去吗？要不……”安心：“没问题，你别担心，咱们……晚上见。”宋和平：“晚上见，安心。” 傍晚，胡同拐角的面馆里。老式面馆，朴素的桌椅，亲切随和的中年服务员。宋和平挑起塑料帘子，安心走进门，四下打量面馆，恍如回到了十多年前。宋和平兴奋：“好像什么都没变，跟原来一模一样。”忽指一张靠窗的桌子：“这里，就是这张桌子，安心，你还记得吗？”安心点头：“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就是坐在这里。”宋和平拉开椅子，安心坐下，宋和平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