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明 | 不问梨花(3)

叶澜眯着一双美目，“我顺手送了他一个梦境。”
“你……！”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许途之不知方思明正梦着什么，不敢轻率把人摇醒，又听叶澜笑道：“你们是一样的梦境，他却没有醒来，焉知不是他自愿沉溺其中？”
“沉溺在，有我的梦境中么？”许途之一时心摇神动，不觉间被一股寒意近身，他侧身回避，来人攻势已被叶澜挡下，叶澜道：“小子快逃！”
许途之负伤以来，两人一直躲躲藏藏，不敢正面迎敌，这次终于还是漏了行迹，“前辈既已知道真相，何不替为解释？”
叶澜将来袭的暗香弟子轰到楼下，挑眉道：“他们的亲人师长‘都遭万圣阁迫害’，一时半会能信我的话？”
许途之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样说，捞起方思明背在背上，这才抬头看她：“还请前辈指教？”
叶澜气结：“十月初二，我发帖邀各派掌事齐聚云梦，你二人若能活到那时候，就且前去。”
话音刚落，许途之已带着方思明从后窗跳了出去，只余一声多谢轻飘飘地传了回来。许途之伤势尚未痊愈，却不敢松懈，所幸追兵大都被叶澜挡下，偶有漏网之鱼，也对他造不成多少威胁。天欲将蒙蒙亮时，方思明终于清醒过来，声音嘶哑道：“放我下来吧。”
许途之气力耗尽，腿一软差点合着背上的人物一起摔到地上，他背靠大树瘫着：“我又救了你一次，从今天起，你总该是我的了吧？”
他顺手去捏方思明的脸，还没碰着，就被一把打掉，许途之一怔。
幻境中的触感似乎还历历在目，方思明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与许途之目光相撞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是禁不住失态了，忙冷下面目，问道：“发生了什么？”
许途之将叶澜的话如实复述一遍，大致理清了此次追杀的原委，他撇撇嘴：“云梦那位前辈玩性是大了些，这么紧要的关头，非自作主张篡改我们的梦境，这一路可累死我了。”
听到叶澜引梦一事，方思明又羞又愤，梦中那股奇异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别过头不敢看许途之，转移话题道：“义夫从未与我提及此事，当与他无关。”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愣住了。许途之呛他：“等跟你提及了，不是要你做牛做马就是让你去送死！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方思明神色骤变。
也不知他怎么就甘愿在那沾了毒药的长刺囚笼里不肯醒来，许途之心想，若是此时他拂袖而去，那自己是真的没有力气跟上去了，遂闭上眼睛，等他决断。
方思明却稳住了语气：“你运功恢复，我为你护法。”
这样的对话显然不算太愉快，许途之想调笑一声缓解气氛，结果眼皮一沉，已经陷入混沌而游离的昏睡中。不知是他太在意这件事亦或是其他原因，脑海中总是传来方思明卑微的与他人的争吵声。他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方思明对面那个人的脸，忽地，身体像是坠落于万钧险崖，脑袋快要胀得爆炸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方思明道：“父亲，他与我有救命之恩。”
那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歪主意，竟然改了口：“那好，你带着他一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