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明 | 不问梨花(2)

许途之突然岔开话题，：“你说大师姐也是的，那个人不爱她时，她去追逐；那人对她好一点，她又去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看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方思明才意识到他或许是吃醋了，斟酌一番道：“高亚男曾帮过我……”
“我知道！”许途之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截住话头儿：“不用解释啦！”他早已把方思明的经历摸了个透彻，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桩往事，但能听见方思明主动解释，这感觉还是不同的。
他乐乐呵呵了小半天，一到夜里，因缺席那些往事而生的遗憾还是占了上风，将他网进沉甸甸的梦里。许途之挣扎着醒转：那是方思明在云梦拜师的时候，清秀的长相在一群女娃娃中并不扎眼，方思明自幼孤僻，一见他入梦，却欢腾地朝他跑了过来——也是因此，许途之很快清醒，破梦而出。他起身开窗，亮堂堂的月光调皮地倾洒而入，方思明睡得也不安稳，借着月辉一看，眉头紧皱竟像被魇住了似的。
同床就罢了，难不成两人连梦都是同一个？许途之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噙着微笑，坐回床边轻轻摩挲方思明的下巴，想把他闹醒。
猛地，方思明抓住了他的手，仔细看去，脸上一片不自然的红晕。
这已经不是睡得沉的问题了，许途之瞬间意识到云梦的引梦术，忙沉声喝道：“叶澜前辈，还请现身一见！”
再环顾四周时，果然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倚在窗台上，修长的双腿垂在外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正是云梦那位睡不醒的掌门，只是不知她夜半造访还把人拖进这引梦幻境中是所为何事。叶澜被人抓包也丝毫不慌，一点不枉她“妖女”的名号：“两位小朋友被大大小小几个门派围追堵截，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追杀他们的队伍中的确没有云梦弟子，所以许途之一时分不清她是来帮忙还是看笑话的，且要护着尚在幻境中的方思明，只好放软语气：“倒是知道一些，据说他们的掌门被我，被方思明杀了。叶前辈显然不在此列，那么，姐姐是来调查事实真相还我俩清白的？”
叶澜翻身进屋，不慎摁着桌上酒渍，沾了一手气味，语不惊人道：“高亚男从中原回来后，胡铁花遭人假冒已是人人皆知。但是，今天傍晚，枯梅大师也被拆穿，真人不知所踪。在此之前，万福万寿园的金灵芝、暗香的兰花先生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她口中蹦出的名字一个比一个令人心惊，许途之勉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一下子抓住了其中症结，这样悄无声起又威胁整个江湖的渗透行为，不用想就知道和万圣阁脱不了干系。那位烛老人不知逃进了哪个狗洞里，可不就得作为义子的方思明替他扛住暴怒的各派不死不休的追杀。如若枯梅大师也遭遇不测，华山……华山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应对的。
“高亚男没苏蓉蓉那么鲁莽，”叶澜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懒懒地笑着：“她来找我，要我入梦，一探究竟。”
许途之身正不怕影子斜，加上叶澜还在好声好气地说话，就知她已清楚此事上方思明确实无辜，稍稍放下心来：“那他？”
方思明还没有醒，额上一层薄汗，只将两人的手缠得更紧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