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祁山·十五(2)

祁山又开始不敢面对陌生人了，他躲在刀后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刀见他一副黏黏糊糊的样子，心里吐槽“烂泥扶不上墙”，只好先行开口：“阁下好，请问阁下找我们有什么事？”
“一别数年，你终于能出那座山了。”那人回首，是一张祁山很熟悉的脸。
“先生！”祁山惊讶地叫了他一声，忽然想起以往种种不堪，脸色为难又噤声了。
当初教过祁山几年的祁十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两鬓斑白，面容疲倦，看起来跟步入晚年一样，声音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反而低沉喑哑，饱含经历岁月的沧桑。
他想要跟祁山说话，可对方低着头不愿看自己，还躲在“朋友”身后，只好叹气说道：“我们知道是你，可也没办法救你。我们原谅你杀人，你能不能原谅我们对你做过的事。”他以为祁山还记着祁村人的暴打，进而对自己产生了阴影。
祁山颤抖了几下，小声说道：“不是的，是我没办法面对曾经的自己，你和周大娘对我很好，我却那么对你们——”尾音带了哭腔，他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时期，觉得心底发凉。
祁十怜爱地看着祁山，思绪回到二十年前：村里人都说山上来了吃人的野兽，可祁九却对自己说祁六身上的齿痕像人的牙齿咬出来的，后来跟着村里人上山打野兽，他隐约认出那上蹿下跳的野兽是人形；等他在村里撞见野兽行凶时才发现是祁山，不过后者双目赤红，已无人性，还差点伤到他，周大娘是一眼认出了祁山，去找村长说明情况，不过那时候村里人都认为祁山是怪物，还要杀了他。
再后来，祁山没了踪影，自己收到恩师手信，说希望他来雍都任职，他就离开祁村到雍都来了。
“你现在不是没事了，还交到了朋友。”他轻声安慰祁山，“一切都过去了，把之前的不愉快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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