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祁山·五

青年俯下身检查祁山的情况，见他只是晕过去，犹豫了一下，把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摁在他的印堂穴，心中默念口诀，开始窥视他的记忆。这种术法一般很难实施成功，意志坚定的人在昏迷中也难以窥视，而祁山的记忆却一下子出现在青年脑海里。
他知道了祁山的出生，他悲惨的童年和袭击自己的原因。
青年以为山神不会变成修罗一样吃人的怪物，没想到祁山就是个例外，他有点好奇，想看看祁山发现村子被屠了有什么反应。
当祁山醒来时就看见一个青年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地上，他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额头上戴着一条蛇纹抹额，面色冷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祁山不记得自己怎么到山下来的，他爬起来的声音惊“醒”了青年：“你醒了？”他的声音也是冰冰冷冷的。
“我怎么趴在这儿啊？”祁山很久不说话，费老半天劲才挤出一句话。
“你不记得了？”青年起身，“你从山上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攻击我。要不是我封住你的灵脉，你还不得生吃了我。”
“什么！我又犯病了！”祁山吓了一跳，问青年：“你没事吧？我有伤到你吗？”
“有没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攻击我。”青年心想这人真自来熟，嘴上却逼问他。
祁山努力想了想，说道：“我······我当时在树上睡觉，然后就闻到一股很大的血腥味——啊！村子！”他一眼撇到村口，发现地上好大一摊血迹。
“这是怎么了？”他连忙跑进村子，发现村里到处是村民的尸体，血流的哪里都是，血腥气甚至引来了食人鸟和血煞前来。
青年跟在他后面，默默打量他的表情。刚开始几秒的慌张被茫然取代，祁山走到村长尸体前面，那是周大娘的小儿子周足：“怎么就死光了，那以后我会天天忍不住来吃他们的。”
青年睁大眼，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找了一具尸体，走过去变出青绿短刃，割下那人身上一块肉，转身递给祁山：“吃吧。”
祁山凑过去，并没有拿走那块肉，反而试探着低头去咬，一边低头一边看青年的反应，他觉得青年人很好，又怕他给完肉转身就走。
青年仿佛看见一只小兽在向自己示好，那种欣喜于主人赐食又害怕主人跑掉的感觉，他把整块肉塞进祁山嘴里，说道：“快吃，吃完给你解穴道。”
解开穴道祁山才闻到漫天的血气，腹中又开始空虚，刚才吃的肉不太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他不好意思地问青年：“你介意我再吃点吗？”
“随便。”青年找了个干净地方打坐，“我暂时还不会走。”
得到答复后的祁山很开心，他还是第一次见不怕自己的人，而且不会被自己吃掉，他去吃了那个割掉一块肉的尸体，然后坐在青年旁边套近乎：“我叫祁山，以前是村子里的人，后来我得了那个怪病就搬到山上去了。你叫什么？”
“我忘了自己的名字。”青年说，“我流浪太久了。”
“那怎么行！我总不能叫你‘你’吧。”祁山看见他左手的刀，说道：“你有刀，那我叫你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