さまざまな愛、5(4)

兩人一同翻看著，指尖在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全家福停留，照片上一男一女分別抱著兩個年幼的小孩望著鏡頭笑得開懷，颯將照片抽出，翻至背面，看見了小炸的字跡。
謝謝你們賦予了生命，並陪伴他們走過最初的一段路，剩下的旅程，我們將與之同行。
筆末的日期正是與兩個孩子初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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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
炸有些緊張，不，是非常緊張，絞著衣角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十六年，面前的人看著他從襁褓裡哇哇啼哭的稚嫩模樣，成長為隱約透著相似五官的風中少年，他覺得自己知道但又不敢確認，方才中年男子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是為何。
「是...隔壁家那小子對吧？」吐出的短短幾字，卻彷彿費盡了氣力。
炸抿抿嘴角閉眼點點頭。
「他...也...喜、喜歡你嗎？」似是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喜歡兩個字迸出口也顯得有些嗑嗑巴巴的。
『我知道我喜歡他就夠了。』炸咬住下唇，早就做好了這輩子將這份喜歡收藏在心裡的打算。
讓這醜陋的芽在心裡肆意生長，終至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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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模糊難以名狀的情感終於明朗，『立風...』回憶著颯的動作，碰觸的那刻好像真的聽見了兩年前那晚低啞的嘆息聲，炸的臉色泛起了點點潮紅，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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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撞見那個美好的告白場面，或許他也無法認清自己原來已經這麼喜歡他的事實。
那人逆著光的身影，一剎那錯亂了他的呼吸。
心，真的是會痛的。
「兒子，我們只希望你能幸福快樂。」男人釋然地說道，而後略為僵硬地抱了抱他的肩頭，一旁聽著的女人也上前自然地擁過他，將他不知不覺已高過她的個頭靠在肩上，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他的背。
眼眶再也承載不住淚水的重量，卻早已離那個能肆意放聲大哭的年紀好遠好遠，微鹹的液體悄無聲息地沒入帶有熟悉氣味的布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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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了，炸驚愕受傷的眼神，他竟然覺得有些開心，他想上前抓住他的手，好好地確認他是否與自己有相同感受，可是他卻背過身迅速地離開了，瞥過一眼身旁的女孩，手中攥著的有些皺了的信封，微不可聞地嘆氣，留下一句「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便趕往那人離去的方向。
樓梯，教室，操場，琴房，哪裡都沒有看見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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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小炸是喜歡卷兒的，畢竟他總是護著他。
從九歲開始便是如此。
可他又無法對卷兒升起一絲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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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期。
好看的眼彎成月牙，小炸手裡拿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書，咧著嘴神神秘秘地朝他招招手，帶上房門時還謹慎地落了鎖，『將啦！』小炸拉過他的手，坐在臥室地板，獻寶似地將手裡的書展示在他面前。
颯覺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動著。
『嘿嘿嘿...我跟大仁借來的，立風你沒看過吧，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