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楼旧梦 故人不归(2)

“不打算回杨楼吗？”
“不打算。”
“那以后？”
“以后你跟我去桃里啊，那里总是灯火辉煌，行人如织。不像杨楼，冷冰冰的。”
“是吗？结婚了再说。”
吃了午饭，芳洲说家里有事先走了，青蔓去了附近舅母家。之后见了一面，芳洲就去了桃里。他们联系靠书信，无非是聊些花开花落，遇着什么有趣的人和事，书信往来也需要两三天的光景才能到手里，你来我往，日子总也过得闲适。不过终是没有待在一块儿，有时遇了天气不好的，信也会来得迟些。在盼望中失望，失望中重生，重生里失落，总是有了嫌隙。青蔓的好友纪瑾也劝找一个能朝夕相处的人交往，刚认识就分别两地如何能长久，桃里虽近，可他不在你身边。青蔓却说见了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总想与他花前月下，茶米油盐，生儿育女。纪瑾只好说她是个怪人。
 他们有时也讨论给以后的孩子取什么名。
“清樾好，风清月白，林樾松秀。” 
“好啊。”
芳洲总是这样淡淡的，怪怪的，疏离的，让人总觉得如梦如雾，伸手都是抓不住的徒劳。芳洲却说青蔓想多了，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五月，立夏。
 芳洲从桃里回来了一趟，天气很好，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平白生了困意。青蔓应邀去了芳洲的老屋。马车走了半日，山清水秀，黛瓦白墙，倒是别致。芳洲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个妇人在同她闲言，只有一个小丫鬟陪在一旁，不见他人，有些奇怪。石榴花零零落落，约摸能瞧见一些果实。
“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好。青蔓来了？总听芳洲说起你，却也不得见，总算是来了，让我好好瞧瞧。对了，这是芳洲的姑母。”
“姑母好，青蔓本是该来先见您们的，让你惦念，委实不该。”
“不要叫我夫人，你该同芳洲叫我母亲才是。”
青蔓红了脸，芳洲的姑母打趣说这还没嫁进来呢，姐姐就这么着急，可别吓到了青蔓。年轻人你们自个儿玩，不要跟我们一起，免得你们不自在。青蔓松了口气，和芳洲去了别院，一路碰到些三三两两的仆人。晚饭间，芳洲的母亲和姑母同她聊了聊家常。次日走的时候，芳洲母亲说有空常来玩。青蔓在心里想，我一个人来怎么架得住你的热情。告别众人，马车就上路了。
“父亲一直在璞垣经商，年底才会回来，母亲没有读过书，有些话说的比较不得体，你不要介意。”
“介意？我不会介意阿，你想什么呢？我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说你小气，我是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别说的这么严重。”
“对了，父亲曾给你们家写过信，怎么没有回复呢？”
“信？我们没有收到过，该不是地址错了？”
“错了？有可能吧，我就是问一问，没别的。”
“哦。”
“父亲说想要与你父母见一见，两家人总该互相认识认识。”
“我也没说有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