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山离｜上海往事（十三）有你在就是好时光。

张离拥着被子在数窗帘的流苏穗子，穗子正被风吹着打转，像极了幼时母亲放在她床头的风铃。她轻轻辣开窗帘，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每日买早点的阿婆带来些烟火气，阳光铺在街道上，仿佛是镀了一层金边。
陈山听到卧室里的动静，便停下手里活，探出脑袋去看她。见她只是抱着胳膊斜靠在窗户旁发呆，玩心四起，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从背后小心翼翼的圈住她。
见她果然被自己吓了一跳，陈山眼底笑意更浓，他轻吻着她的耳垂：“ 早安吻，陈太太。”
等张离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陈山正拿着水壶给家里那几盆栀子花浇水：“ 我蒸了鸡蛋羹，还在锅里温着，你先吃，我浇完花就来。”
“ 对了，猫大爷我已经喂了，绝对没有公报私仇，以大欺小。” 他举着水壶冲张离眨眨眼。
她和陈山的日子过得舒适又安逸，无限期的静默让两人仿佛真的成了一对小夫妻，每天只是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
陈金旺的精神愈发好了，清醒的时候，也能叫出陈山的名字，拉着张离和陈山，断断续续的说：“ 抱孙子，抱孙子。” 
这个时候陈山多半会半搂着张离，骄傲的仰起头：“ 放心吧，老东西！”
陈山今日先去荒木惟那里接陈夏，又回家里将张离带了过去，张离本想自己一个人去，可陈山说什么也不肯，执意要骑车送她。
陈山在自行车车前方结实的横梁上安置了一个简易的小坐，每次出门，张离就像小袋鼠找妈妈一样钻进陈山温暖厚实的怀抱里。
他将围巾一同缠上她的脖子，孩子气得大喊一声：“ 出发啦！”
一切的喧嚣与杂乱仿佛都被那人结实的怀抱挡在了外面，整个世界都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张离只能听到陈山均匀而悠长的呼吸，那湿润气息吹在头顶上痒痒的，暖暖的。
可陈山才不是一个会好好骑车的人，小刹车踩得贼溜，唇边眼角都是笑意，张离只好紧紧搂着他。
“ 哎呀，这刹车怎么又灵了？”
“ 我不做了！” 张离知道他故意逗他，也佯装生气道。
陈山却又开始加速，张离只好紧紧搂着他的腰，只听得那人低低笑道：“ 上了贼车，要下去可就难了！”
自行车急行在一条满是梧桐的街道上，阳光透过树影洒在两人身上，春风吹拂起张离的长发，她的头发早已过了肩，陈山忍不住低头轻轻闻了一下：
“ 真香！”
“ 好好骑车！” 张离悄悄拧了某人一把，微红着脸将碎发一股脑儿都别在耳后。
“ 啊！啊！你这是谋杀亲夫！”
两人一路笑着闹着到陈金旺院子时，老人正在与陈夏玩着五子棋，只不过老人总是耍赖，要输的时候总会伸手搅和了棋局。
“ 老东西！吃生煎！” 陈山晃晃手里的生煎袋子
“ 你个小东西！” 陈金旺从摇椅站起来，举起棍子就要打。
陈夏和张离相视一笑，这是两个人特有的相处方式，十几年了如一日。
张离做好饭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夏趴在陈金旺的膝盖上睡得香甜，老人冲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也摇晃着睡着了，张离从屋里拿了毯子，轻轻蹲下给这父女二人盖上，阳光照在父女俩的身上，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