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山离｜上海往事（九）领导就是领导，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上海今日的天气是灰蒙蒙的，云彩的颜色很淡，陈山替张离裹紧一下围巾，顺便确定身后的确没有尾巴。
尽管只穿件素色的宽身旗袍，张离精致的五官还是很扎眼，两人在上海的弄堂里七转八转，上了两阶楼梯，才在老正兴饭店停下。
两人要了楼上的一个包间，陈山将饭店的招牌菜点了遍，当然没有落下两人最爱的草头圈子。
小二出去后，两人迅速打开窗子，窗子后面是一排平房，顺着平房一直走就是教堂——他这次去接头的地方。
尽管组织命令两人陷入了无限期的静默，可现在仍旧有一份重要的情报需要送出去，两人不得不铤而走险。
老正兴饭店的效率一向很高，不一会菜就上齐了，张离冲陈山点点头，陈山正欲爬窗又突然停下，张离以为他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只见那人却匆匆抄起了筷子，冲着那道草头圈子就是一大口。
张离有些哭笑不得：“ 我在家里饿着你了？”
陈山将嘴塞的满满的，又用筷子喂了张离一口：“ 这么好吃的菜，不吃几口可惜了。”
张离有些无奈：“ 我数三下，你再不走，我可不帮你了。一、二、三......”
陈山这才放下了筷子，边走边说：“ 这么严肃干嘛。”
“ 小心点。” 张离拿起帕子替那人擦干净嘴 “ 我在这里等你。”
陈山边爬窗边嘱咐道：“ 这草头圈子得趁热吃，你快多吃些，但是这个红烧荷包翅你可别都吃完，要给我留些。”
陈金旺院子里的合欢开花了，这合欢树是陈夏去年年移植过来的。
花开的时候，张离总要去都收些花，晒干了做香包，一部分放在老人的柜子里枕头下，一部分拿回家给陈山熏衣裳。
陈山跟着荒木惟抽烟，身上总一股烟味儿，这花香气刚好可以盖过烟味儿。
梅机关的小特务们有的是背着老婆偷偷抽烟的，纷纷向陈山讨教，陈山却一脸得意的拿出那香包：
“ 我这个呀，是我老婆给我的秘密武器的呀，一般人我不给的呀！”
仿佛是说好似的，张离在窗前养的栀子花也跟着开了，栀子花是能吃的，陈山用它炒鸡蛋，炒出来的鸡蛋又香又嫩。
若是两人懒得做菜了，张离便将那栀子花去杂，清洗干净，再放到沸水中煮一下，捞出来后晾凉，加入醋、盐、味精等凉拌，爽口又好吃。
陈山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做法，张离说这是小时候母亲做给她吃的，小时候她感冒发烧，因为怕疼不肯打针，母亲就经常做这道凉拌栀子花给她吃，清热、解毒又爽口，张离很是爱吃。
陈山突然想到张离曾经对自己说过，若是有一天她暴露了，请陈山直接将自己的尸体交出去就好了，她怕疼，受不住大刑。
他想他一定不会让张离有这一天的，他会拼了命的保护她。
陈山握住张离的手：“ 等这世道太平了，我们将你父母接过来，我们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
张离点点头：“ 我们还要把小夏风风光光嫁出去，我哥哥人就不错，儒雅的很。”
陈山噗嗤一声笑倒在张离怀里：“ 领导就是领导，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