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山离｜上海往事（十四）你我夫妇一体，既然要挨罚，那就一起吧

傍晚，上海特有的凉风湿湿冷冷地袭来，像极了米高梅里精致魅惑的舞女，在阴暗狭窄的弄堂里顺着疯声低低地吟唱，温柔中又压抑绝望的凉薄。
纵然陈山万般小心，仍旧躲不过狙击手的瞄准。狙击枪的子弹伤害比步枪更大些，子弹穿过手臂的瞬间，他骤然失力，摔到一旁的墙上。
鲜血从伤口泊泊流出，他睁大了眼，有些苦涩的笑着，这次怕是又该让她担心了。
此时张离正在家里准备着晚饭，早上临走前那人还嚷着闹着说想吃草头圈子，她虽嘴上骂着他馋嘴，可还是乖乖去菜市场买了，还特地同邻居阿姨讨教了很久。
似是有感应一般，陈山中弹的一瞬间，张离手中的汤碗滑落，一摔两半，那是陈山惯用的碗。
张离瞬间不安了起来，她不敢贸然给陈山打电话，只是不安的握紧了陈山送她的那块怀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陈山是被余小晚救的，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余小晚坐在他床前，照例啃着一个青苹果。
见他醒了，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救你是为了我离姐，你可别多想。”
陈山冲她咧嘴一笑，算是感谢她的搭救：“ 得了，别笑了，笑比哭难看。” 余小晚白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 小晚，我想.....” 陈山想给张离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余小晚从厨房里探出个头：“ 给离姐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她就来接你，我家里可没地儿装你这尊大佛。”
张离赶到余小晚家的时候，陈山和余小晚正在就红烧肉到底是放糖还是放辣椒进行争辩，余小晚是地地道道的重庆妹子，自小无辣不欢，就算是吃馒头也要配口辣酱的，而陈山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一向信奉浓油赤酱。
两人见她进来，一齐冲她发问：“ 小离／离姐，你说是放糖／辣椒？”
张离看看余小晚叉腰撅嘴的泼辣样子又看看陈山苍白着一张脸，手臂上被纱布紧紧捆着一脸嫌弃余小晚想上手做饭的样子，两个都是她爱的人，张离笑着笑着就掉出了眼泪。
两人见张离哭了都有些手忙脚乱，余小晚狠狠踹了陈山一脚：“ 都怪你，把我离姐弄哭了。”
这次陈山却沉默，他点点头：“ 嗯，都怪我。”
最后这红烧肉还是听了余小晚的放了辣子，只是陈山却没有份，张离说他受了伤禁辛辣刺激的食物，于是亲手给陈山煮了小碗面。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刚入院子门口，两人脚底下就飞奔过一团大白毛，那小猫咪咪的叫着像是在欢迎两个人回家。
张离一手抱起大白猫，一手牵起陈山：“ 回家吧，阿山。”
陈山的伤口又隐隐溢出来些血，张离又替陈山换上了新的纱布，仔细换了药这才放陈山去洗漱。
陈山洗漱出来才发现地上有多了他久违的老朋友——地铺，只见张离低声说道：“ 陈山，你实在该罚。” 
陈山自知理亏并不言语，下一秒，只见张离绕过他，掀开地铺钻了进去，她还是背对着她：
“ 罚你我不忍心，只好罚我自己。”
“ 今晚你睡床，我睡地板。”
陈山似是被这话击中了，几乎是张离钻进地铺的一瞬间，他也跟着钻了进去：
“ 让老婆打地铺，我还是不是男人了？”
“ 你我夫妇一体，既然要挨罚，那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