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山离上海往事（二十）“ 领导，你看，我这不是正经多了！”

陈山记得他第一次带着张离去看陈金旺的时候，是个极好的天气。
陈金旺还是那副样子，坐在摇椅上懒懒地晒太阳，看着陈山进来连眼皮也懒得抬，语气还是老样子，拿着拐杖要打人的样子：
“ 呦，小东西！”
陈山也笑，他左手提着一笼生煎，右手牵着张离，一副炫耀的样子：“ 呀，老东西！”
张离在陈金旺面前蹲下，打开一笼生煎递给陈金旺，陈金旺开心得不行：“ 囡囡来啦！”
张离笑得山明水净，温柔至极，她拍拍陈金旺的手，小声开口：“ 阿爸，我来了。 ”
陈金旺吃得着急，生煎的酱汁顺着口水一起流出来，张离掏出帕子，耐心地替他擦着。
“ 又没人和你抢，找什么急嘛！” 陈山无奈道。
他拉起张离的手，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 老东西，张离，你儿媳妇，我老婆！” 
陈金旺抬眼看着张离，笑得五官都挤在了一处，他抓着张离的手：“ 囡囡好啊！囡囡好啊！”
张离也笑，她趴在陈金旺腿上，笑得眼圈有些泛红，一声声叫着，阿爸。
陈山知道，张离定是想念远在异国的父母了，他记得在重庆时张离同她他说过，她的父母在美国，她是骗父母说在复旦念书，才回得国内。
这些年间，刀尖舔血的日子，她一个小姑娘，父母兄弟不在身边，过得该有多辛苦。
于是，陈山蹲下张开怀抱，抱住这一老一女：“ 阿爸，阿山也来啦！”
张离见陈山坐在客厅一直发愣，剥橘子的手顿了顿，她试探性的将橘子递到那人嘴巴。
陈山下意识的张开嘴，橘子是塞进嘴里了，却不见他，张开嘴巴嚼。
张离不知道这人又犯了什么病，这人惯会耍赖，一天到晚头疼肚子疼，学什么亲吻疗法，说是跟西方的医生学的，可以使人心情愉悦，药到病除。
真是信了他的邪！想她留洋多年，怎么从未听说这种亲吻疗法。
张离生了玩心，又递给陈山几个橘子，陈山还是傻愣愣的，并未吞咽。
不一会儿，陈山的嘴里便塞满了橘子，腮帮子鼓鼓的，像极了偷吃粮食的小仓鼠。
张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陈山，嚼啊！”
陈山这才如梦初醒，猛然发现被塞了一嘴的橘子，然而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只留下一串银铃儿似的笑声。
陈山鼓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 领导，你这橘子在哪买的，怎么这么甜！”
那人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 秘密！”
见到肇事者，陈山赶紧抓住机会，捧起张离的脸，轻轻吻住了她，他将橘子喂给了张离，冲张离眨眨眼：
“ 怎么样，领导，甜吧！”
张离顿时羞得脸如红霞，她拧了一下陈山的胳膊：“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陈山疼得龇牙咧嘴，眼里的笑意却越积越多，他连声说：“ 正经，正经，我保证正正经经的！” 说着吧唧一下亲在张离的左脸。
“ 领导，你看，我这不是正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