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次死吗？(3)

我感到一股凉意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把我包裹住，我终于知道他们一开始为什么都在强调我是第一次死了。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请解释一下吧。”
“并不是所有第一次死的人都会到这个世界来，或者说，只有少部分人会这样。”
“难怪街道如此冷清。”
“来这里的人都是带着强烈的愿望来的。”
我不再插嘴。
“有很多人实现了愿望，也有很多人没有实现。但无一例外，他们到最后都觉得这种漫长的生活失去了意义。于是他们就想结束这一切，他们死了第二次、第三次……但很遗憾，死了之后还是只能回到这里，这就是规则。之后在他那里重新登记，记录一下死的次数，他会劝劝他们别再做无谓的尝试了，最后他们只得放弃尝试。所以我劝你以后也别试了。”
“最后，既然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了，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而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提出来。”他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我大概能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我们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你有想见的人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把手插进了兜里。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他见我不说话，只好先开口。
我盯着他的眼睛。
“那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我不能告诉你的，你自己想办法弄清楚吧。”他又笑了笑。一个恶劣的玩笑。
到了住处之后，发现屋内的陈设很简单，想来“死人”也不需要太多东西。我坐下来开始思考我见到的景象和他的话。不过令我很厌烦的是，那种灰蒙蒙的感觉，到了屋里之后也没消除。看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特点。
首先，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他知道的不少，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告诉我，或者说不愿告诉我。其次，令我感到困惑的一点是，为什么自始至终，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一个别的“灵魂”都没看见呢？
而且，房子周围也没有“活着的人”。突然想起来，之前他打了个响指，周围就出现了人。于是我也想效仿，但是手指头搓了半天也没有声音。到最后好不容易打出来一个响指，街道上果然瞬间充满了人。
我看着我的右手，这就是神之手吗？这算什么中二的设定？
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我站起来，决定先出去和“这里的人”交流交流。而且想到之前自己填过表格，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书来记录一些东西。不过想想也知道，他对我保密的事情，书里又怎么可能写呢？
出去以后，迎面走来一位英俊的“灵魂”。如他所言，我能分辨出他是“这里的人”。我过去想和他握个手，却大吃一惊。
我的手也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他一点也不惊讶，面无表情地说：“你是第一次死吧？咱们可是灵魂，没法握手的。”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所有人。”
“那……”
“嗯？怎么了？”
“没什么。”
我本来还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小乙确实没让我通过“摸”来区分两个世界的人。但我为什么能摸到他呢？这个小乙既会打响指，又能让我摸得到，确实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