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次死吗？(2)

“你有什么好奇的事都可以问，能说的我会都告诉你。”与那个懒洋洋的不同，小乙脸上挂着微笑，十分热情，语气也很缓和。看来他不跟着我们正好，我估计要是他肯定没这态度。
“你不能说的我都好奇。”我笑着说。他也笑了，说：“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是我又没说你不能知道。你就别为难我了，自己想办法去弄清吧。”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既然你是第一次死，我看你现在也不知道该问啥，还是我先给你介绍吧。老板叫我过来，也主要是为了给你讲讲这里的大概情况。随我讲着，有什么问题你再问吧。”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要强调我是第一次死呢，虽然我确实没有经验，但是也不能看我新来的就给我摆老资历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旁边，一块顺着这条街往前走。“首先我要恭喜你，”他说，“你确实是死了。”我没理他—虽然确实是很想死，但听他说着真别扭。
他讨了个没趣，想岔开话题：“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
“废话。”我说。
“别急啊，我的意思是，这里和你想象的灵魂的世界可能不太一样。”
他又停下来，故意吊我胃口。“怎么不一样？”我只得顺着他的意思。
“就是说，这里可以说是你灵魂的世界，也可以说不是。因为，你现在只有意识在这里，可以说是只有灵魂，但是你也可以说是有实体的。”我想起我能握着笔在表格上签字，刚才没注意到这点。
他打了个响指，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瞬间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吓了一跳，旁边那人走路的时候胳膊从我身子里穿过去了。吓得我赶紧摸摸他的胳膊，发现穿不过去。他脸上又浮现出笑意，看来捉弄我很有意思。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人，我们每个人都和他们共用一个世界，互不影响。这就是规则。”他最后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
他指了指旁边的路人：“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你俩能同时站到一个位置，但是彼此没有感觉。”这算什么比方，我心里暗想，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就像套娃一样？”我的比喻也不高级。
“大概吧，也不太一样。因为你能看见他们，他们看不见你。”
“这么说来，你…咱们比他们还要厉害。倒不如说他们那里才更像死后的世界。”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自己与那边的世界分离开来了。
“嗯。”
“那我走在路上，怎么区分我们和他们，总不能都摸摸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能看见你的自然是我们这种人。而且，没有什么理由，你就是能把我们和他们区分开。”
之后我们继续散步，他给我介绍了一下这里的社会种种情况，我们在这里可以任意使用他们的物品，而不会给他们带来影响，剩下的基本与那边的世界一样。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为我安排好住处了。
我不用买房子了。我甚至差点像小孩一样叫出来“万岁”。
“不知道你看过《摆渡人》吗？这里倒是与那里死后的世界很像。”
他神秘地笑笑：“那我可比崔斯坦轻松多了，虽然对像你这样的人，同样的介绍我也得介绍无数遍，但至少我不用带着你历经千辛万苦，穿越荒原。而且，与那里不一样，在这里也是能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