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与风信子chapter2(13)

走廊上也没人，或许我可以靠得再近些。
我紧张地咽了口带着铁锈味的口水，正在我准备朝前迈上一步时，一声清脆的皮肤被掌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计划，我一紧张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
如果没听错那应该是有人被扇了巴掌的声音。
是内讧了吗？
第十一章
“为什么……要打我？”
颤抖的声音中饱含着恐惧，屋子里的黑田悟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六人发出疑问，然而对他进行回答的却是另一个响亮的耳光，以及嗤之以鼻的嘲笑声。
探出头扫视走廊，那里没有任何人。我拿出录音笔并按下“ON”的按钮，在能看到教室内一隅的地方暗中观察。
从我这地方只能看到敞开的前门和讲台的一隅，黑田悟等人似乎站在教室的后边，如果我硬要去看可能会暴露自己，于是我调整姿势就此站住。
教室里的椅子都被放在了桌子上边，黑板用湿抹布擦了一遍后又用干抹布擦了一遍，墨绿色的黑板反射着白炽灯的光。而地板也被拖得非常赶紧，上面还有着些许水渍，我能闻到飘出室外的洗衣粉味。
黑田悟留下来一个人打扫了整个教室？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没等我进行进一步的思考，黑田悟又开口了，细如蚊蝇般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教室里。
“我应该，没有招惹你们才对。”
“放屁。”什么东西撞到桌子的声音。“你活着就是在给我们添麻烦，快点去死。”
“为，什么？”
似乎是脖子被掐住了，艰难的声音从黑田悟的喉咙中挤出。
他还在装失忆。被殴打的理由他一定心里有底，但我却猜不透。我本以为黑田悟与文涛是一伙的，但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却在否定着我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发生了某件事情而决裂的？来到二中后我虽然屡次听到黑田悟欺负别人，但从来没听说过他被人欺负。这样想来似乎可以猜测黑田悟和文涛因为某件事情而决裂，那么据我所知这二人有所关联的事情就是林诗琪的事情。
我稍微往前探出身子观察室内，六个男生围在黑田悟周围的画面被映入我的视线。
“我说你啊，以前就像只苍蝇一样在我女朋友身边飞来飞去的，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吗？”
文涛冲黑田悟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黑田悟则表现出影帝般的演技，眼中尽是无辜和恐惧。
我拿出录音笔，确认它在正常工作后屏息聆听。
“算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文涛猛地一推，原先被掐住脖子的黑田便被扔了出去，他的背脊砸在椅子的横杠上，将架在桌子上的椅子连他自己摔下地板。教室里传来桌子慢慢稳定的“哒哒哒哒”声。
黑田悟太瘦弱了，上次的冲突让我明白了这一事实，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扔出去，就像在看动画片一样。
“我以前，做了什么惹你们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黑田悟捂住后背，抓住身旁的桌子艰难地站起来，忍住疼痛问两步之外的文涛。我看见他眼睛里含着无辜的泪水，随时都可能会决堤一样。
另外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黑田悟。我咽了口口水看着眼前的景象，如果我不知道他没有失忆的话，或许会对他产生怜悯，然后从这里走出去帮他赶走这些人。但在明白他是在演戏之后，我心中就没有了半点的愧意，在内心某处甚至还希望他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