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与福贵

今天下午，福贵就像过去一样赶着老牛在犁地，天上云层很厚，感觉就快掉下来。福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望望天，“有庆，咱们加把劲，趁还没下雨把这块地犁出来，回去给你弄好吃的！”老牛低着头，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继续犁地。
顽皮的风在他们两个周围欢快的跑来跑去，周围没有其他人，平时害羞的蚂蚱们也出来活动活动，几只小麻雀忽遽飞过天空。
福贵听到了脚步声，余光似乎瞥到了人影，停了下来，紫色衣服，绿色头发，嘴唇红的吓人，等那人走近了，福贵才看清楚他深陷的眼窝，粉饰化妆的长脸，以及给人一股莫名其妙感觉的空洞眼神。
突然，那个人也望向了福贵，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福贵感到不好意思，说“你从哪里来呀？”
他停了下来，想了想，回答：“一个民风淳朴的美好城市！”
“哦，这样哈！”
原来是从城里来的。福贵见他没有走，也就继续和他聊着。
“你穿成这样，是干什么的？脸上还涂着那么厚的粉。”
“我是小丑。”
“小丑？唱戏的？”福贵试探着说，城里人花样多，明明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却硬要取几个新名字。
“差不多吧……”
天上云层越来越厚，下起来小雨，福贵赶快走向他，“下雨了，咱们先去树下躲躲吧！”
他俩走到一棵大树底下，一屁股坐下来，老福贵悠闲的在地里吃着青草，这点雨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今年这雨来的有点早啊！”福贵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个人没有回应。
“有庆，你注意点脚下，别摔着了。”
依然没有回应。
“这亩地，我伺候他十几年喽，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清楚的很！”
还是很安静。
这下福贵也不说话了，老实待着听听雨声也挺好的，养神！
雨下的有点大，大树下的他们也不是完全的平安无事，有些雨水突破重重阻碍成功降落在他们身上。
“我好累，真的好累。”那人终于开口了。福贵转头看他，雨滴落在他脸上，顺势滑落离去，冲走浓妆，留下的长长划痕下，可以看见这张脸原本的样子。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在我还没做下那些事之前，我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每天穿上鲜艳的小丑服，化着妆，去舞台上讲我花两小时才想出来的笑话，结果还没到两分钟他们就叫我下去，回到家，怀着孕的妻子安慰着我，但我还是能从她眼里看出一点失望的影子。
一天，在饭馆里，吃着小龙虾，那两个人说能带我赚钱，他们计划去抢银行，而银行背后的纸厂恰是最好的通道，我以前曾在那纸厂上班，说只负责给他们带路，还要我带上那该死的红头罩。就在这时，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我们还以为暴露了，结果他们对我说，我太太流产失血过多死了……后来行动那天，我带着红头罩，走在前面，看不清楚外面，都是红色的世界。“谁？”，我们都没想到会有警卫，枪战发生了。我慌乱跑着，突然一个蝙蝠恶魔出现在眼前，惊慌失措的我掉进了化学池，水灌进耳鼻，周围好像有个声音——欢迎来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