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生丑】救赎

“丑，收钱了！”
夜色降临，繁华热闹的马戏团迎来了最后一场表演的尾声，厚重的帷幕迎合着退场的人们的脚步喧哗声缓缓垂下，为一天的喧嚣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天花板上明亮的灯有秩序的熄灭，偌大的马戏团又恢复了无人时的寂静，此时，舞台身后的小屋中走出了一个身影。
男人一米八左右，身材纤瘦，穿着粗劣的舞台服，脸上画着夸张的小丑妆，慢悠悠的走到舞台上，从用绳子系着的帽子中取出零零散散的纸币，习惯性的抬手把自己身边的帽子推开，看着帽子随着绳子来回晃动，眨了眨眼睛，嘴角小幅度的弯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的走到钱箱前，把钱胡乱的塞进了箱子。
回头看了一眼黑暗无光的观众席，男人微微偏了一下头，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行了一个小幅度的舞台礼之后，踩着“咯吱”声的地板，扭头走回自己的小屋。
他是丑。
马戏团负责收钱和清洁的丑，没有观众，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
每天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的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享受着马戏团散场之后，屋中只有自己一人的孤独，没有追求，没有理想，对生活的也没有什么热情。
“我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丑躺在枕头上百无聊赖的想着，随着桌角熄灭的灯光，缓缓合上眼睛……
但生活总是冷镬子里爆出一只热栗子——出乎意外。
东江迎来了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马戏团也就着这场雨的引子早早的散了场，轻轻松松的做完了自己一成不变的工作，投过自己小屋的窗看着外面泛着雨雾的天，丑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个出去走一走的想法。
吃力的从马戏团的杂物堆中挖出了一把破旧但勉强能用的黑伞，丑撑着伞，步伐轻巧的走出了马戏团的大门。
丑生来感情淡薄，也不愿意见人，避开了路人来来往往的平坦的主街，丑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听着雨丝落在地上的滴答声，丑在巷口停下脚步，抬手小心翼翼的接住顺着屋檐流下来的冰凉的雨滴，看着晶莹的水珠在自己的掌心缓缓蒸发，心情自然而然的好了不少。
丑虔诚的闭上眼睛，吸了一口雨后湿润的泥土的气味，心里所有的防备统统卸下，嘴角无意识的露出一点儿笑容。
“当！”一声刀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丑朦胧的思绪。
丑猛地睁开了眼睛，抬起脚步，顺着声音方向走去。
只见小巷深处的地上坐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少年。
少年也就刚刚成年，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上能够隐隐约约看出几分青涩的稚气，乌黑的头发和着血水和雨水湿漉漉的黏在额头上，穿着被血染成黑红色的皮衣毫无顾忌的坐在雨幕中，手中的砍刀闪着寒光，浑身就透着一股凶狠不好惹的气息。
少年周围的地面上躺着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人，从他们身上的伤口来看，不难猜出伤害他们的凶手是谁。
丑认识这个人，不，应该说，全东江都认识这个少年。他是那个传说中只孤身一人，一把砍刀就夺下一个港口的玉阎罗，那个威震东江的洪家的二当家，全东江最繁华的美高美的老板，罗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