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戏》(十四)明毒/花毒(3)
女人们围着他,就像是那年在据点大殿,他站在众多女人中间,手起剑落。
他无视耳边的哀求声,一心想着给阿远看,给阿远听,阿远开心了吗?
此情此景大抵相同,时过境迁,不过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罢了。
细细密密的针落在身上各处,钻心的疼,却不留痕迹,甚至不会出血,萦心疼的意识模糊,已分不清置身何处,还是那个姑娘,再度掐起他的脖子,恨恨的道:“萦心,你别怪我们狠心,是你不给我们活路!”
他闻言将目光投过去,却见有姑娘手捧了一碟捅红的液体,辣气呛得许多姑娘纷纷掩面遮鼻,隐约可见那碟中每一碗碗辣椒水上都浮着一层油光,紧接着,姑娘撬开他的嘴,将一碗碗还略带热气的辣椒水悉数灌进了他的喉咙!
挣扎,本能的挣扎,可绳子一圈圈一缠缠将他牢牢钉在柱子上,他所有的力气和希望都被搅散在这无声又残忍的凌迟之中,那感觉置身水深火热,如同在火海里寸寸焚尽,如同他半生颠沛,心无所系。
他痛苦的嚎叫,却已发不出声音。
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姑娘把碗掷在地上,解了他身上的绳子,看他跌在地上,跪在一地的瓷片之中,双手扼住喉咙,眼里尽是绝望的发出单音节的“啊啊”声……
天亮以前,萦心的姐妹们终于找到了一夜未归的他,他独自站在卧房门前,微微张着口,想喊一声正四处找他心急如焚的姑娘们,却直到她们向他跑来,也没能说出一句“谢谢”。
萦心的嗓子废了,祁蓬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他治嗓子,最多让他可以说话,却再唱不了戏了,但凡他高声一些喉咙里便如火燎一般的疼,说话不敢张扬,唱戏更是痴想。
无艺又不卖身的姑娘,人气去的是很快的,来找他的人渐渐的少了,渐渐的没有了,只有祁蓬一个自始至终都没放弃他,每回来都只要他陪,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真心。
这足以让萦心感动,可不足以让他爱。
祁蓬向他求了亲,想替他赎身娶他做妾,萦心笑道,祁公子,我是自愿到这里来的。
祁蓬怒,拂袖而去。
他本以为此去便无人纠缠,可偏安一隅,却没想到这风流贵胄的公子哥儿有的是手段,得不到他的心而想尽办法得到他的人,直到软手软脚被人丢到床上,萦心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男人将他双手绑在了床头,轻松制住他的双腿,奈何他怎样挣扎终脱不得掌控,祁蓬说着最虔诚的爱慕的话,却在他身上施着最暴虐的罪行,一遍又一遍,整整一夜,碾过他那处,灌满他的小腹。他哭着不断的求饶,喘的气都换不过来,昏又醒,醒又昏,被卸尽了力气。
长夜,他小声唤着陆远道的名字,不知在求救,还是在求欢。
近黎明时,他伏在男人耳边道,解开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祁蓬狂喜与他交吻,解开了他腕上的绸绳。萦心积蓄了许久的一点点力气,全用来这一下猛的推开他,翻身下床随便扯了不知谁的衣服,披上向外跑去。祁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提步就追,他追上了双腿发软跌坐在长廊的萦心,胸有成竹循循善诱的走近他,萦心随着他扶墙站起来,深深看着他越走越近。
而后,他转身奔向了惊雀台。
一声萦心惊破天明。
微亮的天色照出了一抹炫色的身影,从惊雀台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