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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焦虑:二次元文化的末日钟(3)

2023-04-03轻小说书评ACG文化歧路先知 来源:百合文库
“男主应该何以自处”的问题还没有回答,但在正法时代,这个问题并不成其为问题。三个阶段的划分,划分的不仅是作品的性质,更是读者的心态。而正法时代的典型读者心态是,“只要可以看着美少女就好了”。所以,根本不用考虑男主如何自处,男主哪怕只做个观照者都OK。读者也好,男主也好,在故事里只是拿来补位的。哪怕男女主发展出了什么什么感情关系,男主在感情中依然是作为客体而存在的——因为春日需要有一个喜欢的人,所以才得有阿虚。
到了像法时期,情况发生了变化。作者逐渐发现,任他想象力翱翔天际,也不如专门把美少女搞清楚来得实在。像法时代的作品,围绕着男主与美少女发展关系来构筑。最典型的样板就是龙虎,男女主关系的发展变化贯穿始终。与正法时期的发散思维不同,这一时期的作品会明确地以感情作为主轴。如果是一位女主,那就是跟女主谈情说爱;若是多个女主,那就是游离于各个女主之间搞暧昧。
像法时期的女主,依然有较强的主体性,但她们已经不能独自支配整部作品了,主体性体现在她们与男主的分庭抗礼。女主(们)依然保有独走能力,要自己去做点什么,只是她们的目的或多或少地会指向男主,不可以漫无边际地发散。
对轻小说男主的许多刻板印象,都是在像法时期形成的,比如“不主动,偶尔拒绝,选择性负责”的介于渣与不渣之间的微妙立场,懦弱与鲁莽的二象性。究其原因,恐怕是性焦虑开始发挥作用了。读者已经不满足于看着美少女,而是往前迈了一大步,要求“与美少女发展好感”。
我们注意到,正法时期与像法时期的作品都涉及与美少女发展好感,但这两边的意味是不一样的。正法时期并不刻意要求美少女的好感,好感都是完成事件之后的赠品;像法时期则大相径庭,美少女的好感本身就是作品的写作目的,至少也得是主要目的之一。好感从结果变为目的,导致作品的选题收紧,能写的东西变少了。同时,读者对作品的评价角度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从最开始的作者怎么写就怎么看的纯自由状态,逐渐过渡到“男女主后来怎么样了”。
当然,这还不是尽头。再往后便是末法时期。末法时期的作品,又往前迈了一大步,不仅要求与美少女发展好感,更要求直接承认发展好感的结果。也就是说,要求“美少女忠于自己”。至于实现的方法,最简单的自然是倒贴。
先前,如何与美少女发展好感,往往是作品高度重视的一环;但到了末法时期,发展好感的过程反而不重要了。因为读者很焦虑,他们不希望发展好感的过程发生任何变故,所以作者真就不给你搞变故了。取而代之的是,好感度已经达标的女主直接给你安排上,生怕读者对美少女的忠心有一丁点质疑。由此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女主主体性的迅速丧失,作品的重心也逐渐由女主转移到男主身上。
像法时期与末法时期的主要区别就在于,像法时期的“好感度”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可以讨论的话,自然可以有升有降,以及好几个好感度之间的博弈;而末法时期的“好感度”则是不能讨论的,只能“好”,不能“不好”。为了不讨论,好感度要么就直接拉满,要么就稳步上升,并且不创造任何阻止好感度上升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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