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篇】烟笼寒水月笼沙（国庆联文）

圈地自萌，勿上升正主哦国庆联文，字数破万，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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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十里秦淮。桨声灯影，沸雪人音。上元佳节，夫子庙内自然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细碎的飞雪为南京城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烟，为这嘈杂平添了几分清幽。似乎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从前那纸醉金迷的金陵。
茶楼内，古老破旧的门阻挡了外界的一切纷扰。张云雷的手微微顿了顿，手指间白色的丝绸帕子被眉眼间的脂粉染上了一份殷红的色泽。
张云雷将帕子浸入冰凉的水中，看着脂粉的颜色在帕子上一点点褪去，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望向窗外，飞雪掩盖了所有的喧哗，剩下的不过是无尽的寂寥。
方才电话中，上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下手，要从大帅的儿子下手。上级说，大帅的儿子不过是一个傻子，而那大帅偏偏又是个疼孩子的主，只要他儿子一闹腾，再大的事儿也能被他推了去。
张云雷的手在冰冷的水中微微攥紧。傻子？那人若真是个傻子，即便是他爹权大势大，又怎能在敌党这纷乱的党派中将他保住？更何况，那孩子看似痴傻，眼底隐隐闪烁的光可压根儿就不像个痴儿。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来刺耳的吱呀声。张云雷整个人僵硬了一下，手指在冰凉的水里无意识地抽搐着。身上的戏服尚未褪去，脸颊上和眉眼处的脂粉仍在。他回首，仅是一个抬眼，若有若无地勾起了几分媚意。
他是个戏子，人人唾弃的戏子。在这秦淮河畔，古时便有那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更别提这乱世之中，自己不过是个只会一首首吴侬软语的唱戏的俗人罢了。而无人知晓的是，这么一个戏子，却是党内驻南京城的情报员。
张云雷看着面前的人，心情有些复杂。虽说自己是生在天津，但毕竟也在儿时就随着父亲来了南京城。那时，这座古老的城市还不叫南京。他亲眼见证了原本一个祥和平静的城市是怎么在硝烟战火中，一点点成了这般模样。今日的上元节，估摸着也是百姓为数不多的一次庆典了吧。
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面前的人背后的那冷血而残酷的党派。
“傻子，你来干什么？”张云雷盯着门口的那人，唇颤抖了两下，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在不经意间带上了几分颤抖。
杨九郎几步上前，自然地取过了张云雷手里的帕子，放在冰凉的水里轻轻揉搓着。他讲洗干净的帕子拧干，用手掌的温度将其一点点捂热，向张云雷的脸上擦去。脂粉褪去，面前的脸庞不似方才的柔美。少年的眉眼，平添了几分锐气。
“你来这儿，有事儿吗？”张云雷解扣子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了几分不自然，想起上级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心里仍是堵得有些难受，声音也不自觉地紧缩，“若是来听戏的，这时候才来，未免有些太晚了吧。这曲儿，早就终了。”而人，怕也要散了吧。
杨九郎垂着眼，将那帕子拧干，往盆边轻轻一挂，抬眼看着张云雷。他笑起来，唇角上扬起了一个弧度，不似人前痴傻的模样，反而带上了几分柔软，“我只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