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雁难飞》原创/民国/BG/虐(3)

西辞给她戴上，道：“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是母亲留下的，我又请人雕了梅花，配你正好。”
梅蔻年回身拥抱他，叹息道：“可惜我年长你十八岁啊，不然……那可多好。”
西辞抚着她未绾的长发，在手中当真像泼墨一般，他压低了声音，“年长又如何呢，梅，我也是爱你的。”
这少年人鼓起所有勇气说出这个“爱”字，而他尚不知晓从此时此刻起，到余生漫漫几十年，他将永远陷在这个字里。
她却是一怔，退开来，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冷冽：“西辞，你不能对我说爱。”
“梅。”西辞欲探手去握她的手。
“我们没有资格谈论相爱。”她垂着眸，一字一句，“西辞，你将来会长大，成为一个令许多女子爱慕的男人，但是你要记得，千万别爱上一个会轻易拥抱你的女人。因为……越炙热的爱情，越容易被烧成灰烬。”
西辞的手缓缓放下。
【四】
秋风更冷了。
西辞很久没再去过梅蔻年的院子，自从那天，她说了那些话之后。梅蔻年也再未来过他的院子，不是她没有来过，也多次请他去过，而西辞始终据不肯见。
两人能相见的时光仅在饭桌上而已，这回又有人挖苦，问西辞为何又不亲近梅蔻年了？
梅蔻年照旧给西辞夹菜，“这孩子日渐大了，懂得避嫌了，我们西辞可是个好孩子，对不对，西辞？”
西辞闷声应个“嗯”。
西辞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就不能说爱，而表叔对她，却可以肆意说我爱你。明明他的心比表叔更真切更专一，明明她看他的时候才会真的在笑，可是为什么，他对她不能说爱？也许她怕被人发现，又或许她怕表叔生他的气？西辞暗暗许了心愿，有朝一日，他要带她离开慕家，风风光光的娶她为妻。
可他还是没胆量去看她。
他空有一腔热忱又能如何？万一她又告诉他，西辞，你不能带我离开慕家。那怎么办？
他已尝过失望的滋味儿，不敢再尝第二次了。
【五】
西辞倚着门偷偷看她，透过青叶繁茂的桃花树，而她不在窗下。桃枝上的蓓蕾，鲜嫩动人，明艳欲绽，西辞知道，明天会有一朵桃花开放。
另一件事，西辞昨天才知道，梅蔻年即将与他的表叔举行婚礼。
恍惚记起来了，她初到慕家时，并不曾和表叔成婚圆房。似乎是因为她丈夫刚离世，要为那个人守丧一年。如今一年之期到了，一份旧情已了，春风又绿江南岸。
可是，于西辞而言，曾发生过的所有，在这一瞬间都成了缥缈的青春幻象，最终难免被现实逼入绝境，成为人生逐渐苍老的陪葬。她若是嫁为人妇，他再努力也不配得到她了。
经历了一场荒芜寂寥的冬天，西辞决定，要去见她。
春雨欲来，天色正黯。
她点起一盏灯，暖黄的烛光映得她眉眼熟悉而温柔，令他一失神。她站的远远地，笑道：“别来无恙。”
日日与你相见，却到而今才算重逢。
他语气恳切：”梅，我不想你嫁人。“
梅蔻年缓步走近。她穿着一袭嫁衣，艳烈鲜红，衣上的织金显出奢靡。她新染得蔻丹华光宛转，乍试新妆掩去了平日素颜时的病态，像极了他看了一年的那树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