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雁难飞》原创/民国/BG/虐(2)

西辞瞬间脸红，想了半晌，道：“我不是看你，我是看你……穿着很新颖的衣裳，临安的女子都不穿这个。”
听他这样说，梅蔻年笑意更深，“我喜欢这么穿，你觉得好不好看？”见他不答腔，她又继续道：“我听人说，你在学校的成绩是很好的，嗯？”
“不敢。”说起功课，西辞放松了些，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梅蔻年见他笑，自己也轻快了许多，顺势问：“你喜欢读诗词吗？我的亡夫，他就是教国语的老师。”
西辞点点头，“喜欢。”
“那你最喜欢读谁的诗呢？”她又问道。
西辞想了想，答道：“最喜欢李太白，但近来爱读李义山。”
“啊，李义山。”梅蔻年纤长的食指轻轻敲着太阳穴，“我倒还记得一句他的诗，红楼隔雨相望冷，你读过吗？”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霄犹得梦依稀。
西辞当然读过这首《春雨》，他暗暗想着，她与她的亡夫阴阳两隔，应当也是如诗一般的伤情吧。
西辞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不要难过。”
“嗯？”梅蔻年微微挑眉看着他。
“我……我唐突了。”他红着脸低下头，“我以为你念出这句诗来，心中会有所感怀。”
梅蔻年乌眸轻垂，语气中陡然少了几分刚才的轻佻，多出几分凉薄来，“好孩子，你说对了。”
西辞不答，她又道：“西辞，我盼着你无事时能来看看我，你我都是寄人篱下，正好作伴。”
西辞心中也泛起些苦涩，一时不知该不该安慰她，半晌，只有慢慢儿的应答一句：”好。“
【三】
当这一年的春色改作秋色时，西辞恍惚理解了”爱“这个字。
她对他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爱护，让他在寄人篱下时寻得一丝安慰。她对他也有几分情人般的暧昧隐晦，拥抱但不曾亲吻，相依但不说永远。
因为他们还不配谈永远。
梅蔻年的内心永远是清醒的，无论他们早就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何其荒唐的念头，梅蔻年总会在适当的时候教导西辞，不要胡闹。
表叔来时西辞就要回避，也不敢教旁人撞见过分亲密。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说着要互相作伴，然而现实并不能给他们安排一个磊落又妥当的关系。
某一次在饭桌上，表叔的二姨太话中有话的说西辞和梅蔻年关系格外亲近，表叔的目光扫过来，带着些怀疑。西辞低着头不答，梅蔻年却笑的恍若无事。
“西辞今年可只有十四岁呀，住处又与我最近，我难道不该照顾晚辈？”她亲昵地夹了菜放在西辞碗里，“怎么你心里想的都是些肮脏下流的东西，你没有儿子，难道也不懂得体谅他人的怜子之心？”
她极轻蔑的抛下这一句，气的二姨太无话可说，也多少打消了些许表叔的疑惑。可事后西辞不大高兴，他问：“你真的是把我当做你的孩子么？”
“你觉得呢？”她枕在他膝头，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傻西辞，我说给她听的话，你也信？”
几日后是梅蔻年的生日，西辞早早儿的便来送她礼物。是一只碧玺的吊坠，俏艳的玫红色，玲珑精致，嵌在一个黄金的托上，翻过来，金托上雕刻着一枝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