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四）

“好，今天你和邢师爷上台表演一段《九艺闹公堂》，记住开头缓入，九正控制好节奏，别赶喽了，介绍明白让人听清楚，到结尾这几段九歪务必一气呵成，收尾要干脆。”
“明白。”
“你把这十八段唱，从莲花落开始，到数来宝京韵大鼓这几段再过一遍。”小辫儿把这几小段迅速过了一遍。
“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上！”小辫儿一步跨上了台，师爷领着准备出场。
“下面请欣赏相声《九艺闹公堂》，表演者张云雷，邢文昭。”小辫儿跟着师爷出场。
“上得台来呢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张云雷。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嘴里说着套词，脑子里浮现出师父刚刚点拨的几句，试着稳住节奏，评戏声音一出，开嗓就赢得满堂彩，突然透亮了，背词时的好多困惑也都解了，老先生托的稳，随着老先生的节奏一步一步走，他知道该怎么往下进行了，举止也从容许多。师父在帘后看着，心中大喜，眼角泛起泪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撂下帘子转身走了。
说完一场，底下掌声雷动。寒冬时节，小孩说的满头大汗，酣畅淋漓。小辫儿又被观众起哄，返了两段太平歌词《韩信算卦》和《鹬蚌相争》。目光一个一个地扫过观众，他发现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住了，不管是官家老爷还是剃头修脚的，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不加掩饰的，真实的笑容是不分出身的，那是人的本能，他们随着他的表演，与他同忧同乐同笑同啼，小辫儿也被观众感染了，原来说相声是这种感觉，他做到了。
散场后，他跳下台，故意走到人群中来回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
“唉？那不是刚才说相声那小孩吗？”有一个个头稍高的孩子一眼认出了他。
“说得真好啊。”
“是啊。这么小的年纪。”周围的人称赞着，小辫儿内心掩饰不住地喜悦。冲着周围鞠躬。
“谢谢大家。”
很快他又被人群冲走了，只好努力地挤出去找师父。
下午回到家，师父在桌边看书，小辫儿敲了敲门。
“进来”小辫儿走到师父跟前。
“有什么事吗？”师父抬眼。
“......”
“玩去，挡着光了。”师父转了转身，小辫儿也跟着走了几步，再次挡住光。
“......”
“等着我夸你呢。”
“......”
“明天再和邢先生说一个《文训徒》。”
“哦。”小辫儿扭头转身就走。
“今天说的还凑合，辛苦了少爷。”
“哎，姐父您花今天没浇水，我去给您浇花。”小辫儿欢欢喜喜地蹦着走了，要不是人还在师父房里，他早就飞起来了。师父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过一会有孔云龙过来。
“师父，洋行的买办栾老爷带着他家公子过来说要见您。”
“哦？把人请进来。”郭德纲出门迎接。
“栾老爷和小公子一路辛苦，请坐，小辫儿倒茶。”
“郭先生辛苦。前日差人送来手书一封，未审钧意如何？”
“先生手书，愚已拜阅。只是公子留洋归来，或是继承祖业，或是教书育人，均不负多年求学之苦。在我这温饱尚不能求得，恐辱没了公子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