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六）

“师父，您就听他唱两句吧。”小辫儿看上去很喜欢对面这个比他大一点的小孩。
“进屋吧，你先唱两句我听听。”杨淏翔进了屋，唱起了张云雷那天唱的《鹬蚌相争》。就没有一句在调门上，师父微笑地耐心听着，小辫儿在师父身后憋笑憋得难受。一段唱完，杨淏翔紧张地等着。
“词倒是一字不差，你怎么知道的，家里有人干这行吗？”
“我在一旧书铺找到的词，背下来了。”
“你念过书？”
“上了两年学堂。”
“唱的还行，难为你有这份心了，还会别的吗？”
“还会报菜名。”
“背两句我听听。”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呃，我饱了。”
“你就吃这些？”
“也不是，我一般吃卤煮拌腐乳。”杨淏翔小声嘀咕着，小辫儿成功地被他逗笑了。
“哈哈哈，好吧，回去问家大人，带他们过来，他们同意，我就收了你。你既念过书，可以帮着平儿誊抄曲词，处理账务。”虽说背的磕磕绊绊，这股子随机应变的劲儿倒难得。
“师父，刚过来您就给他这么重要的工作啊，也不怕他捅娄子。”小辫儿现在有些拈酸。
“以为都跟你似的，你会捅娄子吗？”郭德纲问了一句。
“不会，我想捅的话我会成功的。”杨淏翔借机怼了张云雷。
“他绝对能做平儿的工作。”郭德纲看着小辫儿，肯定地说。
郭德纲要准备下午的活了，吩咐小辫儿把杨淏翔送出门。到了门口，杨淏翔与小辫儿告别：“张云雷，那天你唱的真好。我是模仿你的。”
小辫儿不忍心打击他的唱功，避开了话题：“下回来该叫我师哥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小眼八叉的可我还是很喜欢你，以后有事尽管找我。”
“怎么又换一外号呀，那我回去还用准备什么吗？”杨淏翔嘟嘟囔囔，这会儿还不能惹他。
“把你自己准备好就够了，你会被安排好的。”张云雷笑了笑，与他告别了。
烧饼回来了，之前闯祸被放了一个月的假，今天上午派人去叫，父母才敢把人领过来认错，背完《八扇屏》，师父把人留了下来，自己回屋了。烧饼见小辫儿走路有些不稳，也是关心，就上前问。
“兄弟，你怎么了？”小辫儿被这一句问得正杵肺管子上。
“我没事，哎你刚才没注意到师父吗？师父又生你气了。”
“诶？还生气呀，我不是都背下来了吗？”
“他是生你气了，他要是不生你气能不跟你说话吗？”说完也转身进屋了，剩下烧饼在那挠头。
“是不跟我说话。我又哪惹师父生气了？”烧饼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师父又给小辫儿留了新的词，《游西湖》的词还要去背，本来该会的曲子没来得及教，欠的账总是要还的，今天师父没带自己上台，返场只能靠他老人家自己撑着了。小辫儿不敢再偷懒，拿着词一句一句地背。背了一会儿，森儿在门外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