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辫儿的学艺生涯（七）

这一天早晨，郭德纲照例检查小辫儿的功课，那天起定下的规矩就没改过，郭德纲说：“你姐不让我打你了，你就自己动手吧，错一字一巴掌，我满意了就可以停了。”小辫儿连连哀叹，小黑胖子果然跟老狐狸一样，不光错了要挨打，还要一遍一遍不停地重来，师父教他可有耐心了，在椅子上一坐一天，小辫儿就在跟前唱，凭你怎样心浮气躁，哪怕是唱到太阳落下山，也得要师父点头才行，到最后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杨淏翔得到父母同意之后，过来找师父报道，正巧赶上这个时候，森儿就安排他在大堂前等着了。杨淏翔就听着里面那位角儿唱个不停，边听边数，好家伙，足足五十多段太平歌词，连连咂舌。原来这么优秀的人也要挨打，他的唱功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练出来的啊。正感叹着，两人从里间出来，师父瞧见了他，杨淏翔连忙打招呼，师父对他也很满意。
“过来了，正好今天下午去红桥剧场，你也跟着去吧，给客人端茶递水。”吩咐完了之后，又让小辫儿把烧饼叫上，一起去剧场。三个孩子在路上打打闹闹一会儿就到了，等会要演一下午，中午几个孩子就在楼上睡了一会。今天挂牌唱一出《唐伯虎点秋香》，来的人比往常多了些，要卖加座了，杨淏翔在前厅忙活，烧饼上外头借椅子，师父和小辫儿等人在后台装扮，半天终于装扮好了，小辫儿今天扮的是丫鬟冬香，后台哪件衣服看着都大，史爱东从隔壁跳舞的女孩们那里拿来了一身青缎掐牙水袖，小辫儿穿上了水袖和象牙白褶裙，梳了个飞仙髻，简单戴了个银色水钻蝴蝶，鬓边插了朵鹅黄珠花就开始候场了。师父也戴上了才子帽，画了桃花妆。看到小辫儿的装束心里欢喜，把人拉到跟前扒拉来扒拉去，还特意戴上眼镜端详一番，看得小辫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扮相真不错，我怎么养出个闺女来呀。”师父感叹着，小辫儿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坏了，我的御子还在楼上呢。”说着转身就跑了，气的师父直喊：
“你不把它弄丢了心里难受是不是。”
这边杨淏翔拿了茶水果篮准备送到楼上，碰上小辫儿上楼取了御子回来，忘了自己还穿着碍事的裙子，眼看着最后两个台阶了，一脚踩到了裙子人就要倒。杨淏翔眼疾手快扔下东西上前扶人，茶壶茶杯碎了一地，水也都洒了，好在人没倒。
“姐姐您没事吧。”
“谁是你姐姐？”小辫儿抬起头，正对上杨淏翔的脸。给杨淏翔看呆了，眼前的人眉如远山，目似点漆，鼻赛鹅脂，唇若抹朱，垫步拧腰，腰肢儿盈盈一握，轻转凤体，体态自然风流，亭亭玉立恍若神仙妃子，款款莲移恰似出水芙蓉。飞燕能作掌上舞，西子浣纱可惊鸿。提笔留白掩余韵，行于水墨丹青中。杨淏翔看得出神了。
“是你啊，杨小瞎。”
“别老给我起外号，师父给我赐名了，我叫杨九郎。”
“对不起啊，九郎，我弄了一地的水。”张云雷有点愧疚，杨九郎本来还有些生气，听着话拉过裙子看了一下。
“没事儿，人没事，衣服干净就行，我来收拾，你赶紧去吧。”九郎催促他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