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小说《食人》(3)

人们都惊讶神父怎么能在葬礼上说出这种近乎诅咒的话语，纷纷斥责他。但神父合上了自己手中的书，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之后他再不接受任何主持葬礼或婚礼的邀请，一个人在家中待着，再不外出。
过了几个月，镇上又死人了，当然不是自然死亡。
‘‘好像是杀人案啊……’’路上两个妇女小声讨论。
‘‘是啊，不过上次那件案子都被草草了解，这次应该也一样……’’
‘‘你说会不会也是被吃掉了……’’
‘‘天啊，那太可怕了……’’
因为这种案件的数量逐渐增多，自然也有人忍不住来敲神父家的门。
‘‘我不当主持了……’’ 神父躺在家中的椅子上，发声回绝前来的访客。
‘‘不是来让你主持的，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说话。’’门外这个秃了头的书记官，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进屋坐在神父的旁边。
‘‘什么话非得进来说？’’神父问。
‘‘你知道的……格威尔那件案子。’’ 书记官试图寻找话题的开头。
‘‘怎么了？害他的人又被抓回去了？不，我觉得不可能……已经泯灭了良知的人们很难再找回良知。’’神父摇着头说。
‘‘起码，我觉得我还有良知。’’书记官看了看窗外说，‘‘跟你说，这几个月又发生了大概七起杀人案件……仅仅是我知道的有这么多，最近法院都已经不公开审理了，在里面神神秘秘地……’’
神父抬起头看着他。
他便继续说：‘‘是不是都是……食……的案子我不知道，但起码有三起我所知道的案件中，受害者的尸体正在被肢解……我想是你的预言实现了。’’
神父：‘‘那不是我的预言！是必然的结果。如果地上有一块金子，你捡不捡，你当然会捡，更何况是那么一群人。’’
‘‘可是人……身上的组织又不是金子，得到那个又有什么用，跟我们吃的牲畜的肉有区别吗？’’书记官不解。
‘‘如果他们以为那是金子呢？愚蠢的人会为了虚幻的影子而追求没有意义的东西。倘若，那些吃了格威尔的人们，回去后对自己的亲人说：‘我好像变得年轻了……我好像！变得有力量了，变得不那么难受了！’即便那只是他们的错觉，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书记官想象了一下将会发生的场景，立刻止不住的觉得恶心。他立刻离开了神父的家里，到镇上立刻宣扬着要严惩犯罪者！所有的犯罪者！而街上的人们对他视若无睹，法院的人们也只是应和着他的口号说了两句，然后看似厌倦地离开了。
书记官觉得一刻都不能耽误，立刻启程去了其他城市的国家法院，将大量的证据摆在国家法院的工作人员面前，请求他们出力共同逮捕犯罪者。
因为犯罪情节过于严重，国家法院把这件案子保密进行了，怕引起人们恐慌。然后派了大量的警力去了那个小镇。
大约三个月的排查，抓走了一千二百多人。有些人埋怨书记官，说镇子里的人更少了，书记官则是愤怒地反驳：‘‘当只有格威尔一个人死了的时候，镇子里多少人？现在呢？我再放任下去，整个镇子的人都将是杀人犯！食人魔！’’
旁人们都不再说话，这个镇子也恢复了安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