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四爷15

“张老板，这是新做的袍褂还有披风。”
董九力笑嘻嘻地捧着一叠衣服，献宝似得说着“还有鞋帽，一会儿会送来。爷说，天儿凉了，您得多穿些，别冻着。”
张筱春原想接过衣服，却是被董九涵抢了先，于是只是笑笑说：“替我谢谢四爷。”
“爷还让我替他谢谢您呢，说您挑的布色，他很喜欢。”
这话说完，张筱春有些不好意思，他那日并没有替四爷挑出颜色来，只是挑了自己喜欢的，孟先生却说给四爷做一样的就成，还没等他开口，六爷就点头答应，还说这样最好。张筱春不知怎么拒绝，可心里偷偷有点紧张，这穿一样的衣服，不知道四爷会不会介意。如今九力来谢，他这心里又偷偷期盼起来，不过是跟四爷穿一样的衣服罢了，也不知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张老板？”
“啊，不谢的，我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四爷。”
“适合，四爷可喜欢了。”董九力笑得好开心“我是第一次瞧见爷对衣服这般喜欢呢。”
张筱春听着，转了头，看了看窗子，心里有了一丝期待。
这样的期待一直萦绕在张筱春心头，他发现，为四爷做些小事似乎和被四爷关怀着一样让人充满暖意，于是他开始琢磨，还能为四爷做些什么。
可惜，琢磨许久，张筱春都没能如愿，能为四爷做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偶尔应四爷邀，由着四爷的人护着赴堂会唱几段儿，对他来说都是应尽的义务，算不得什么。他想为四爷做的，是特别的，是额外的，是充满心意的。
思来想去终没有结果，直到年末封箱，戏园子的老板包了六条银元给他，才总算有了想法。
这一天，张筱春难得让司机载他去了百货公司，转悠了小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心头好，几乎花光了了所有银元，买了两块金表。一块自然是送给四爷的，另一块一模一样的，则是给自己买的。
要问他为什么给自己买了这一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本是极不舍得乱花钱的人，偏偏这一次的银元想都没想就花了出去，没有半点心疼，甚至还充满期待，这样的冲动，许久不曾有过了。将其中一块交给董九涵，思索了半天，愣是想不出该说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帮我送给四爷。”
张筱春回到院子，看着自己手上的表，依旧想不通自己为何买了它，可他看着手表，却是满心欢喜，也就不再琢磨，坐在树下等着董九涵，他迫切地想知道四爷喜不喜欢。
“张老板”董九涵回来，站在张筱春面前，他不像九力那样，喜怒全在脸上，总是这样淡淡的，有时候并不好猜，可这一次。他的嘴角挂了笑。
“四爷可喜欢？”
“喜欢，四爷特别开心，您看。”
随着董九涵的手指，张筱春转了头，看着二楼窗口拉起了一半的竹帘，一只手握了拳撑在窗口，手腕上是他送的表。张筱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只露出一半的手看出了四爷的高兴，但他分明感受到了四爷的好心情，于是对着竹帘，伸出了自己的手，亮出了手表，与帘子后面的四爷“一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