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小短文——《鬼》(8)

“认真的吗，伙计？”他以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的发言是和一个疯子应该拥有的风格的演讲一般以香蕉皮来代替掌声给我带来回应，“看来你们都是那么想的啊.....也是，也是，死人嘛，就应该找个归宿，总不能放任自己的灵魂在这个已经不可预知下一秒状态的世界上像什么样子啊，对吧？”他很自然的将自己的语风转了回去，恕我直言我并不能再次跟上他的思维了，应该吧。也许不是每一只鬼在死后都能知道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啊。
“其实说白了吧，也很简单。”他终于开口了，这一次语气中带着沉重与严肃，和他之前开玩笑式的语气完全判若两人，或者说判若两钟，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关系了吧，“只要往你生前坟墓里一躺，再把那里牢牢的填上，和死亡的躯体融合，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是吗......这么容易？”
“放心，这不是那个宇宙。”他又笑了起来，变回了原来那个笑口常开的老座钟之灵魂，“反正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将不再会是沙漠了，也许会慢慢的有绿洲，有草原，甚至他们肯定会通过什么方法把那群冰川从灭绝的深渊中重新拉出来吧！那时候你可以向天上那个老的好好先生问问，说不定你就可以回来看看我，看看雪人，再看看这个小木屋呢？”
可以吗？我在心里慢慢发问。去找那棵小树也不会再快乐了吗？也许他的绿叶素里已经将关于我的记忆通过呼吸作用排出的一干二净了吧？
“哦，小姑娘啊。”他摇了摇头，又开始咯咯咯的笑。“完全不必担心！奥克可是我们这里记忆力最好的树，你陪了他几十年，他不会忘记的，不会忘记的.......以及这个小木屋，也许是时候给你讲讲他的故事了吧！”
我不知该作何抉择，只能默默的点点头，答应这个突然的无法预知的小邀请。
“好吧，好吧，这会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了。”他再一次抬起头，痴痴的眺望着天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当时小木屋里有两个人，很典型的姐弟俩。姐姐仿佛永远有上帝眷顾着，做什么都很好。而弟弟则截然不同，从小进入社会，还时不时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无法呼吸，只有在被窝里，和我的面前才有权利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出来。”
我听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是那么熟悉。一个个名字闪过我的虚体化的脑海。“想起来什么啦，是吗？”他将自己背后最长的那把剑指向了天空，就像一座真正的钟一般，要不是他现在是个灵魂，不然这个姿势我看着都很累，“在说你啊，朋友。安娜你生前可是做了不少事情，不过就你的弟弟成长的心路历程来讲，你没做好啊。”
突然感觉负罪感开始蔓延了，像什么呢？尼罗河水的定期泛滥？现在也已经没有这一说了吧。空中的浮云？现在都仍然有些接近呢，真不错！我自嘲着，可老钟的眼里没有任何的责备。“没事，没事，九十多年我也理解一切。大家明明都很累，可是他们没有给他们一点点的喘息啊。”他再一次摇头，听着已经断开齐腰的海棠树随着浑浊的风在屋檐旁抽打着，打出了一曲仿佛来自地狱的爵士乐，“不过好玩的一点就是，姐姐做什么都比她的弟弟先一步，就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