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小短文——《鬼》(6)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不存在的眼角却好像很不争气的正在流出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液体，是眼泪吗？也许吧，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活过了两次，居然还哭得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挺可悲的，不是吗？
“哦，哦，小姑娘，冷静一点。”他用自己的表盘正对着我，不夹杂着任何一丝的感情的缓缓地说到，“如果我的记性还好的话，你可能正在找奥克百纳......他可是我们这一带最年轻却也是最高的树，毕竟我可是看到了，你们俩在几十年前的约定要共同去寻找你的身份啊。“
我茫然了，这座老钟可能才是解释了一切却又揭示了一切的人。果然那群人总是说姜还是老的辣，看来钟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不过，告诉你一个消息啊。”他重重地咳了两三声，将自己的时针调向了那个几乎要从表盘上落下的摇摇欲坠的数字十上面，仿佛在以此预示着什么，他的钟摆又一次开始摆动着，摆动着，仿佛摇出了属于他自己的虚拟心跳，在这么一番类似于振作的动作之后，他抬起了头——假如他还有头的话，又开始慢慢地说起来，“你可能再也无法见到那棵年轻的苹果树了。”
他看着我一点点垂到了地上，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此时此刻我在感觉到了不存在的内心中的绝望。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前途无望而自己又深陷泥沼的感觉吗？也许吧，我用自己残存的理智思考着，也许我根本不配被拥有理智这种东西，你都死了还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
“那，那，他，去了，哪里？谁，谁把他带走的？”一个很悠长却又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在环绕的虚空一般的环境下，花了很久我才知道那是我自己说出来的话。好像一切都不再控制之内了，说好的没了一棵树地球仍然还会转动的呢？看来在这个时候才会揭露一切啊，世界末日。
“能是谁呢，朋友？”那座老钟轻声笑道。但却无法从这个笑容中提取出任何一丝丝的快乐，“就是那群人类，他们将他砍到了，拿他剩下的果实带到地下去种植了。没了植物在这里调节热量控制气候，很快这里就会变得无法控制，到时候就是你都不能幸免于难啦......”
我看着他，呆呆的。第一次用到这个词，也感觉很陌生了呢。到了现在，什么都快结束了，原来这也包括着我那位可怜朋友的生命吗？环境崩溃的最后一个责任却落在了那棵毫无准备的小树身上，这是好还是坏呢？我无从得知了，不过他就这么走了，倒也有些意外。这时我看见那座老钟突然不动了，轻轻地倒了下去，不带着一丝声响，却溅起了万层的灰尘，随着无法呼吸的空气所带动的风吹向远处。一个老者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闭着眼睛，他的背上插着三支不一样长却同样尖锐的剑一类的事物，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包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小姑娘，擦擦吧，这种事情，会慢慢习惯的。”他说着，从那里抽出一张类似与纸的东西，看着我，用诚恳的眼神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
“这是......”
“不必惊慌，这是来自于我们那个年代还有后面几十年的玩意，用就行了。”他笑笑，就和之前那座老钟一样平静的眼神，突然呆呆的望着墙壁。我只好接过那个白色的物体，在自己的脸上擦拭了一下，有点疼，不过效果却惊人的好。